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几乎是喊出来的:“什么?!你说谁死了?!”
那路人被陆隐的反应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像是看傻子一样:“清水镜心!他们家那个变态少爷!死了!听清楚了没?真是的……”
说完,也懒得再理会陆隐,转身挤进人群走了。
陆隐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外焦里嫩,脑子里嗡嗡作响。
清水镜心……
死了?!
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躲过了无数哨卡,好不容易摸到地方,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结果……正主特么的没了?!
要知道,他的计划核心是冒充清水镜心。
而冒充的前提,是需要用“剥夺”神通,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取清水镜心的神格,这样才能确保伪装得更加真实!
现在人死了……他还剥夺个毛线啊!
难道去剥夺一具尸体?先不说尸体还有没有“神格”可剥,就算有,效果也绝对大打折扣,肯定无法完美伪装!
陆隐看着眼前那栋弥漫着悲伤和忙碌气氛的宅邸,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无语到了极点!
“我……我顶你个肺啊!”
他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
这特么算什么?
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对,是正主先死?!
老子剧本都准备好了,角色也揣摩了,结果一上台,发现对手演员嗝屁了?!
这开局……简直是天崩地裂,崩得不能再崩了啊!
陆隐在原地足足石化了半分钟,脑子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留下满地狼藉和“卧槽”二字。
这特么算怎么回事?
千里找人头,结果人头自己先凉了?
他深吸了几口带着归云山特有潮湿泥土气息的空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来都来了,好歹得进去看看情况,万一……万一还有抢救一下的可能呢?比如刚死没多久,神魂还没完全消散?最起码,得有个全尸吧?不然我照着什么样貌去塑造?”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有点扯淡,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猫在暗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进出清水府邸的人群。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穿着清水家仆役服饰、看起来地位不高不低、正忙进忙出搬运东西的东倭中年人。
“就你了!”
陆隐瞅准一个没人注意的空档,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人身后,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对方颈动脉上。
那仆役连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
陆隐手脚麻利地把这倒霉蛋拖到一处堆放杂物的犄角旮旯,三下五除二扒下他的外衣自己换上,然后运转神力,面部肌肉和骨骼一阵细微的蠕动变化,很快就变得和那仆役一般无二。
“嗯,完美!”陆隐对着旁边一个水缸照了照,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是满意。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学着那仆役走路的姿态,低眉顺眼,混在忙碌的人群里,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清水府邸。
府邸内果然一片愁云惨淡,白色的布幔挂得到处都是,下人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悲伤。
根本没人留意到这个新进来的“仆役”有什么不对劲。
陆隐目的明确,一路低着头,凭着直觉和对气味的敏感,径直往府邸深处,应该是摆放遗体的地方摸去。
果然,在一个布置成灵堂模样的大厅里,他看到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正主”。
清水镜心直接躺在一块铺着白布的门板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布,胸口没有丝毫起伏,看上去……死得透透的。
几个看起来像是法师或者神官的人,正围着他念念有词,做着一些看不懂的法事和仪式。
陆隐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凉了。
这回是真凉了。
光是看这卖相,就知道这哥们儿已经去黄泉路上报道了,估计都快走到奈何桥了。
“妈的……点子真背!”
陆隐在心里哀叹一声,感觉这次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放弃冒充计划,直接自己去莽药神谷?
先不说在人生地不熟的东倭腹地,找一个移动秘境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就算侥幸找到了,药神谷外面肯定有结界啊!
难道要自己强行轰开?
一己之力怕是做不到。
就算侥幸被自己轰开了,那动静,估计能把半个归云城东倭高手都招来,直接上演瓮中捉鳖的戏码。
要是有清水镜心这个本地身份打掩护,那操作空间可就大太多了!
“唉,时也命也……”
陆隐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开,再想别的办法。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灵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跪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侍女服饰,模样倒是生得十分周正清秀,但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胳膊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青紫色淤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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