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的通风管发出锈蚀的呻吟,金属摩擦声尖锐又黏腻,像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用指甲反复抓挠。林野裹紧工装外套,指尖的冷汗把设备巡检表洇出一圈湿痕,他盯着眼前那台刚启动不足半小时的“时空波频校准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突然扭曲成一团杂乱的红线,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整间实验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
“小林,怎么回事?”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烟嗓。他手里攥着个掉漆的保温杯,杯壁上结着厚厚的茶渍,脚步踩在积灰的地面上发出沙沙声。老王和小杨也凑了过来,四人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被拉得奇长,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像四张扭曲的鬼脸。
林野指着屏幕:“周哥,能量波动异常,超出安全阈值三倍了。”他的声音忍不住发颤,不是因为冷,地下三层的恒温系统一直稳定在25度,而是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慢慢往上爬,仿佛有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盯着他。
老王皱着眉凑近设备,他是项目组里资历最老的工程师,头发已经花白,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启动前检查过所有参数,不可能出问题。”他伸手去按控制面板上的紧急停止键,指尖刚碰到按钮,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彻底熄灭,只剩下设备屏幕上那团红线还在诡异地跳动,映着四人惊恐的脸。
黑暗中,金属摩擦声变得愈发清晰,而且更近了,像是就贴在通风管的出风口。小杨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胆子最小,此刻他紧紧抓着林野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哥,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通风管里进老鼠了?”
“别瞎说。”老周呵斥道,却悄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布满裂痕的天花板和墙角结着的蛛网。当光柱移到通风管出风口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层薄薄的金属格栅已经被硬生生掰弯,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扯起,而通风管内部,隐约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蠕动。
“启动备用电源!”老王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林野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墙角的备用发电机,手指哆嗦着按下启动键。柴油发电机轰鸣着运转起来,灯光重新亮起的瞬间,通风管里的黑影消失了,只剩下那团扭曲的红线还在屏幕上跳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杨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指着通风管下方的地面:“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面上散落着几片焦黑色的碎屑,像是某种东西燃烧后的灰烬,但更诡异的是,碎屑旁边竟有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脚印边缘泛着焦黑,像是踩过滚烫的炭火,而且没有 toes 的痕迹,更像是某种扁平的、带着灼烧感的脚掌印。
“这不是老鼠能弄出来的。”老周蹲下身,用树枝挑起一片焦黑碎屑,碎屑入手冰凉,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铁锈。他皱着眉,“这东西……有点眼熟。”
“周哥,你见过?”林野问道。
老周站起身,脸色凝重:“十年前,这个实验室出过一次事故,也是一台能量装置启动后出现异常波动,当时负责操作的工程师……失踪了,现场只留下了这种焦黑的碎屑和类似的脚印。”
老王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神却有些躲闪:“都过去的事了,别吓唬年轻人。可能就是设备老化,通风管变形发出的声音,脚印说不定是以前施工留下的。”
林野看着老王躲闪的眼神,心里升起一丝疑虑。他入职时曾问过地下三层的历史,领导只说是废弃实验室改造的,从未提过什么事故。而且刚才那黑影,绝不是幻觉,那模糊的轮廓,分明像是一个站立的人形。
接下来的几天,能量波动越来越频繁,实验室里的诡异现象也越来越多。金属摩擦声不分昼夜地响起,有时在通风管,有时在墙壁里,甚至在设备内部,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疯狂地抓挠。更恐怖的是,他们开始听到一些诡异的低语,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听不懂内容,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小杨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总是说自己看到了一个焦黑的身影,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游荡,有时会趴在设备上,用那双没有眼睛的空洞盯着他。没人相信他的话,直到有一天,林野在巡检时,真的看到了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透过地下三层唯一的小窗户,在地面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林野正在检查校准仪的线路,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两米多高的焦黑身影站在不远处,身体表面还在微微发烫,冒着淡淡的黑烟,轮廓模糊,看不清五官,只能隐约看到它的手臂异常修长,指尖泛着暗红色的光。
林野吓得浑身僵硬,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那焦黑身影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他身后的设备,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召唤。就在这时,老周的声音传来,焦黑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地面上几片新的焦黑碎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