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这几天确实忙得连轴转。
上午冒充广智大师,带领众僧排练法会的节目。
下午还要换回自己的脸,来到朱雀门前,带着千余梨园子弟和教坊司舞女排练万国朝华宴上的歌舞。
这差事虽苦,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按照刘铭与狗皇帝和贾嬛的密谋,法会的一切都要大幅提前,好打广智和集美盟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节目的排练是需要时间的。
贾嬛作为位同副后、协理六宫的存在,自然是这两场盛大演出的总导演。
而刘铭作为大夏赫赫有名的诗仙,《刘诗三百首》的作者,天下才华共一石,他一人独占十二斗,天下人还倒欠他二斗的存在,贾嬛让他为法会写两首新诗来唱诵,他自然也是无法推脱。
而且他这金吾卫大将军,如果不时不时地出来露个面,也很容易令有心人生疑。
次日晚间,皇帝强撑病体,带着后宫众位妃嫔,在花萼相辉楼,举办了盛大的万国朝华宴,宴请各藩属国使团代表。
各国代表接到通知,虽然略感诧异,因为这万国朝华宴,比之前通知的日程足足提前了十五日,但客随主便,他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足利大岛跟在辉夜公主身后,刚一踏上花萼相辉楼,那扑面而来的极致繁华,便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感官上,让他几乎窒息。
首先攫住他目光的,是那成群结队的梨园青娥和教坊司的舞女。
她们身着霓裳羽衣,臂挽轻纱飘带,个个身材修长,比自己足足高出了半个头。看起来真如九天仙女临凡,浑不似这世间人物。
每一个眼波流转,每一次水袖轻扬,都带着一种大国气象,一种雍容华贵,这是一种被大国文明滋养出来的自信与浪漫,绝非扶桑国内那些徒具形式的舞伎所能比拟。
而在宴桌之上,各种精致食材,他连见都未曾见过,更遑论叫出名字。每一种器皿,都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他的耳边,更是充斥着各国语言的喧哗与赞叹。
而在轩窗之外,整个长安城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如同地上星河,绵延至视野尽头。那灯火昭示着无与伦比的富庶、安定与繁盛。
足利大岛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难以遏制的灼热贪婪,让他感到嗓子冒烟。
眼前这仙女、这美食、这万邦来朝、这无边繁华……
“这一切,如果都是瓦他西的,该有多好!!!”
各国使臣刚一落座,便听三声清脆的磬响。大家便知道,歌舞表演要开始了。
随即一名舞女高举着水牌子,轻移莲步,绕场一周。
只见那水牌子上,写着这支歌舞的名字——
《卖炭翁,带带我》!
作者:钦封蹶厥子,金吾卫大将军——刘铭!
各国使团都轰动了——这刘铭又出新作了!他们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
随即,舞台上响起了笙管笛箫鬼畜般的律动!
左边厢一百名教坊司舞女随着音乐,动次大次地摆动了起了腰肢,齐声唱道:
“卖炭翁,带带我,我要去京城!
卖炭翁,带带我,我要去京城!”
右边厢一百名梨园子弟也放声唱道:
“要去长安车子多,
为啥要拦我的车?
阿哩哩,阿哩哩,阿哩阿哩哩……”
左边厢的舞女们继续唱道:
“这万国,都来贺,长安使节多。
长安城,道路多,我们没来过。
生怕迷路要惹祸,所以跟着你的车,
阿哩哩,阿哩哩,阿哩阿哩哩……”
南诏使君一拍大腿,激动道:
“这就是天朝上国的歌舞啊!既高雅又接地气,颇有我南诏山歌的韵律!果然是上国天朝,坐中原而抚万邦!”
此时皇帝谢云湛正好带着后宫嫔妃入坐。闻听此曲,不禁奇道:
“这旋律、这曲词如此新奇,又如此欢快,是刘铭的新作吧? ”
贾嬛微笑着附和道:
“是啊!四六骈文、乐府诗词虽然风雅,但是佶屈聱牙,这些番邦使节,大都不能通解。
蹶厥子考虑到这些蛮夷的文化水平,以白话作此诗歌,充分体现了我大夏国泰民安的繁荣景像,和万国来朝的气派,视角独特,反响很好呀!”
谢云湛高兴了。
“这刘铭,每次总能给朕弄出一点新花样!”
待皇帝坐定之后,只听一阵黄钟大吕之声响起,却是第二个节目开始了。
一群歌女款款而出,将双手扣在胸前,朗声高唱,那声音高昂入云:
“总想对您表白!
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
总想对您倾诉!
我对陛下是多么忠爱!
……
我们唱着皇恩浩荡,
轻徭薄赋富起来!
我们靠着陛下的恩典,
与民休息太平起来!
继往开来的好圣君……”
谢云湛虽然听惯了马屁,但骤然听到,这么多少女竟然唱着歌,歌诵自己登基以来,与民休息、轻徭薄赋的仁政,也不禁老脸一红,随即内心深处又生出了一丝小雀跃,仿佛连自己的病也好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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