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深宫惊变
大昭皇宫,表面依旧庄严肃穆,晨钟暮鼓分毫不差,但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慌如同最深沉的墨汁,悄然浸透了宫墙内的每一寸空气。
侍卫的巡逻更加频繁,眼神警惕而惊疑;宫人们步履匆匆,低头噤声,不敢有多余的交待;就连往日最得宠、最敢撒娇的猫儿,都蜷缩在角落,竖着耳朵。
核心的恐惧源,来自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乾元殿。
它空了。
并非人去楼空的那种空荡,而是一种……仿佛被凭空抹去了存在痕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虚无。
龙榻上的锦被似乎还残留着人体的压痕,御案上的奏折批阅到一半,朱笔随意搁在砚台边,甚至一杯半凉的参茶还放在手边惯常的位置。
唯独,不见了那个睥睨天下、执掌生杀的男人。
一同消失的,还有齐王妃阿史那云珠留下的那条通体黑绿、颇具灵性的蛇——系统墨玄。
没有打斗,没有挣扎,没有留下任何书信或线索。
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缕青烟散入了空中。
在重重宫禁、无数高手的守卫下,当朝天子,就这么诡异地、彻底地不见了踪影。
齐王萧纪已经三天没有合眼,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明卫、暗卫、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江湖势力,将皇宫、乃至整个京城像篦子一样梳了无数遍,却一无所获。
皇兄仿佛从未存在过。
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强撑着主持朝政,应对着臣工们日益增长的疑虑,心力交瘁。
直到这日深夜,他在临时处理政务的偏殿里,对着烛火发呆,脑海中猛地闪过两日前,皇兄将他单独召至乾元殿时那番反常的对话。
那时萧彻屏退了所有人,神情是一种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如释重负的缥缈。
他指着御案上的玉玺和一道早已拟好的圣旨,对他说:“萧纪,这道旨意你收好。若朕……有何不测,或是不在了,便由你继承大统。你与云珠的孩子,无论男女,立为太子。”
萧纪当时只觉荒谬又心惊,以为皇兄是思念沈言过甚,又或是近日朝务繁忙累糊涂了,说了些不吉利的胡话,还连连劝慰:“皇兄何出此言!您正值盛年,不过是近来忧思过度,休养几日便好。这等话万万不可再说!”
萧彻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那笑容里竟有几分他看不懂的神情,他没有再多说,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下,神情不容置疑。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胡话!那分明是……交代后事!皇兄似乎预感到会发生什么?
这个念头让萧纪浑身发冷。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焦躁地踱步。
皇兄到底去了哪里?是自行离开?还是遭遇了无法想象的意外?若是自行离开,为何?若是意外,又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能做到这般无声无息?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将消息封锁得更加严密,如同用铁桶将整个皇宫死死箍住,一边继续疯狂寻找,一边祈祷着奇迹发生。
齐王府内,已显怀的苏云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同样忧心忡忡。
萧彻的失踪太过诡异,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甚至连她手腕上沉寂的墨玄系统都无法给出任何提示——因为它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替萧彻和不知在何方的沈言守好这大昭的朝堂稳定,尽力协助萧纪,压下所有不安分的苗头。
每一次宫人送来“依旧无陛下消息”的禀报,都让她的心沉下去一分。
现代,代码囚笼与夜市买醉
与此同时,在现代社会的钢筋水泥森林里,沈言正被困在另一种无形的囚笼中。
写字楼格子间里,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空调吹出带着复印机粉尘味的冷风。
沈言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日志文件,试图从海量的报错信息中定位一个刁钻的线上bug。
键盘敲击声、同事低声讨论需求的声音、鼠标点击声……构成一片白噪音,试图淹没他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沈言,用户反馈说这个查询接口超时了,你这边能优化一下吗?压力测试数据发你了。”测试组的同事隔着隔板喊话。
“收到,我在看。”沈言应道,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下一连串指令,调出性能监控工具。
他的动作熟练而精准,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效率,这是在那个人身边耳濡目染留下的印记——做事必须尽善尽美,不容丝毫差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专注是多么脆弱。
屏幕上的代码会突然扭曲,变成那个人批阅奏折时微蹙的眉头;日志里的报错信息会跳跃重组,拼凑出“萧彻”两个字;甚至空调的嗡鸣,偶尔也会被他幻听成那人低沉唤他“清晏”的尾音。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用疼痛拉回注意力。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想了也没用,只会让胸口那股闷痛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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