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烛火通明,温暖如春。
宽大的龙榻上,萧彻斜倚着引枕,手中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神情专注,侧脸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英挺。
白色的寝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而在他身侧,本该安分静养的沈言,却像只被关久了、浑身不得劲儿的猫,裹在柔软的锦被里,不停地动来动去。
一会儿,他蛄蛹着钻进萧彻怀里,脑袋枕上对方紧实的大腿,仰着脸看萧彻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伸出手指好奇地戳戳那微微滑动的喉结。
萧彻翻书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他一眼,眼底含着纵容的笑意,大手自然地落在他发顶揉了揉,像安抚一只不安分的小动物。
沈言被揉得舒服,眯了眯眼,但没过多久,新鲜劲过去,他又觉得这姿势不舒服了。
于是又蛄蛹着钻出来,滚到床榻里侧,背对着萧彻,揪着被角百无聊赖地数着帐幔上的龙纹刺绣。
数着数着,又觉得无趣,翻个身,面朝外,盯着博古架上某个玉瓶发呆,脚丫子在被子底下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如此反复,动静不大,却足以扰得旁边看书的帝王无法完全专注。
萧彻的目光虽未离开书页,但心思却早已被身边这只躁动的“猫”勾走了大半。
他感受着腿上的重量来了又去,听着被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弧度。
自打沈言“腰伤腿软”下不了床,他便尽量将公务挪到寝殿处理,更多时候便是这样在榻上陪着,只为让他安心。
然而,沈言身上的活力似乎被这漫长的养伤期彻底憋住了。
他蔫蔫地停止了翻滚,整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似乎变得沉闷起来,周身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名为“无聊透顶”的灰色雾气,连带着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眸子都黯淡了几分。
这份突然的、过分的安静让萧彻心头一紧。
他立刻放下书卷,侧过身,长臂一伸便将人捞进怀里,低头仔细端详他的脸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沈言顺势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委屈和烦躁:“没有不舒服……就是……好无聊啊……萧彻,我快要无聊死了!”
他抬起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萧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有手机刷视频,没有电脑打游戏,不能出门溜达,连话本子都看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着,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巴巴,“我好想玩“人格”啊,或者“吃鸡”也行!再这样下去,我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手机?电脑?人格?吃鸡?你要想吃鸡的话,朕马上让御膳房给送来。” 萧彻被这一连串闻所未闻的词语弄得有些茫然,但他精准地捕捉到了核心诉求——他的宝贝闷坏了,想要点新奇有趣的玩意儿解闷。
看着沈言那副生无可恋、蔫头耷脑的模样,萧彻心疼之余,脑中灵光一闪。
他眼底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低头亲了亲沈言微蹙的眉心,温声道:“原来是为这个。无聊了?想要玩的东西?”
“嗯嗯嗯!” 沈言用力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躺着发呆!”
萧彻唇角勾起,卖了个关子:“朕记得……某人离京之前,似乎画了些奇奇怪怪的图纸?”
沈言一愣,随即眼睛猛地睁大:“图纸?你是说……我画的那个……” 他当时画了些简陋的桌游和简单机械玩具的草图,纯属打发时间,后来离京匆忙就丢下了。
“朕瞧着有些意思,便在你走后,命工部巧匠依样试制了些。” 萧彻慢悠悠地说,欣赏着沈言眼中迅速燃起的光彩,“前些日子似乎……做出了一件颇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朕本想等你再好些……”
“好了好了!我现在全好了!” 沈言瞬间满血复活,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整个人像被注入了强心针,猛地从萧彻怀里坐起,动作之敏捷完全看不出“伤号”的影子。
他双眼放光,紧紧抓住萧彻的手臂摇晃:“真的做出来了?是什么样子的?快告诉我!明天?不!现在能去看吗?陛下!我的好陛下!”
看着怀中人瞬间从蔫茄子变成了活力四射的小太阳,萧彻心中大悦,那点因被打扰看书而产生的小小不悦早已烟消云散。
他笑着将人重新按回怀里,圈紧:“急什么?说了明天就明天。今日天色已晚,那东西放在偏殿库房,黑灯瞎火的怎么看?乖乖躺好,养足精神,明日朕亲自带你去瞧。”
“一言为定!” 沈言兴奋得脸颊泛红,一想到自己那些异想天开的图纸可能变成了实物,心里像有无数只小猫爪在挠,充满了期待。
有惊喜!有玩的!这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他立刻老实下来,乖乖窝在萧彻怀里,哪里还顾得上无聊,满脑子都是对明日“神秘玩具”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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