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吉日定在腊月,尚有些时日。
入秋的帝都,天高云淡,金菊盛放。
沈言心中记挂着谢祖母和谢母,便向萧彻提了想回谢府探望。
萧彻虽有些不舍,但也知他孝心,不仅爽快应允,还特意拨了一队精干侍卫随行护驾,更命王德海亲自打点好了各色赏赐。
临行前,萧彻将沈言揽在怀里,细细叮嘱:“早去早回,莫让祖母和母亲累着。朕命御膳房备了些滋补的药膳,你带回去。还有……”他顿了顿,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替朕向老夫人和夫人问安。”
沈言心中暖融融的,乖巧应下,又忍不住踮脚亲了亲萧彻的下巴:“知道啦,陛下!我会早点回来的!”
于是,沈言便带着苏云,乘坐着低调却舒适的皇家车驾,在侍卫的簇拥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谢府。
马车刚在谢府门前停稳,沈言掀开车帘,整个人便愣住了。
记忆中的谢府,虽也是官宦之家,门楣气派,但总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沉静,甚至稍显陈旧。
可眼前……朱漆大门焕然一新,门楣上“谢府”的金字匾额在秋阳下熠熠生辉,门口那两尊石狮子仿佛也被精心擦洗过,威风凛凛。
更夸张的是,门廊下的柱子上,竟然新雕了繁复的缠枝莲纹,连门槛似乎都换成了更厚实贵重的木料!
“这……”沈言有些不敢认了。
早有得了消息的谢府管家带着一众仆役在门口恭敬等候。
见沈言下车,管家连忙小跑着上前,躬身行礼,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和荣光:“属下恭迎宸君公子回府!公子万福!”
“快起来。”沈言扶起老管家,目光依旧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府邸,忍不住问道:“陈伯,这府里……怎么变样了?上次来还不是这样呢。”
老管家一听,脸上笑开了花,连忙道:“回公子的话!这都是托了公子和陛下的洪福啊!陛下仁厚,惦记着公子母家!前几日就派了工部最好的匠人来,里里外外将咱们府邸修缮翻新了一遍!您瞧这大门、这柱子、这瓦片……全是新换的上好材料!还有里面的庭院、回廊、花园,都重新布置了!陛下说了,公子的母家,不能委屈了!”
沈言:“……”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
萧彻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吧?这哪是修缮,简直是重建啊!
旁边的苏云也下了车,看着这明显“超标”的翻新工程,再听听老管家那与有荣焉的语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到沈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啧啧啧,瞧见没?你家那位‘醋缸精’兼‘宠妻狂魔’,这手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宝贝你,连你家门槛都要镶金边了!”
沈言被她调侃得耳根微红,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是甜丝丝又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萧彻这份心意……真是霸道又细致得让人招架不住。
老管家还在热情洋溢地汇报着:“不止这宅子呢!陛下还赏赐了好多东西!给老夫人的是整盒的百年老山参、极品血燕窝,还有一尊白玉观音!给夫人的是南海珍珠头面一套、云锦十匹、还有各色名贵滋补药材!库房都堆满了!陛下还特意吩咐了,给府里上上下下的仆役都发了双倍的月钱,说是沾沾公子的喜气!咱们谢府上下,真是感念陛下和公子天恩啊!” 老管家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苏云听得直咋舌,对着沈言挤眉弄眼:“这哪是归宁探亲?这简直是帝王巡幸,恩泽母家啊!沈小言,你这‘祸水’的名头,怕是坐实了!”
沈言被说得脸颊更热,赶紧打断老管家的滔滔不绝:“好了好了,陈伯,我知道了。祖母和娘亲呢?快带我去拜见。”
“是是是!老夫人和夫人一早就等着公子了!在福寿堂呢!公子、殿下,这边请!” 老管家连忙引路。
穿过焕然一新的庭院回廊,沈言和苏云一路行来,只见处处窗明几净,花木扶疏,连池子里的锦鲤似乎都更肥美精神了。
仆役们个个衣着整洁,精神饱满,见到沈言,无不恭敬行礼,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这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新气象”,确实与记忆中那个略显沉寂的谢府截然不同。
踏入福寿堂,一股暖融融的药香混合着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堂内也明显重新布置过,家具光洁如新,多宝阁上摆放着萧彻赏赐的珍玩玉器,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
“祖母!娘亲!” 沈言一眼就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杨老夫人和陪坐在下首的谢夫人柳氏,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快步上前,依着记忆中的礼仪,便要行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 谢老夫人连忙伸手虚扶,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哽咽。
她仔细打量着沈言,见他气色红润,眉眼间再无往日的愁苦阴郁,反而透着被娇养出来的莹润光彩和勃勃生气,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连声道:“好,好!看着就好!看着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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