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寒冬已至,凛冽的朔风卷着雪沫,给苍茫的草原覆上了一层肃杀的白。
然而在王庭深处,属于“神女”阿史那云珠的势力范围内,气氛却与外面的严寒截然不同。
自万鹰殿那夜“神迹”加身后,苏云在北狄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名义上还是“代父主持”,但老国王阿史那浑都早已形同虚设,大王子、三王叔等主战派也被迫暂时蛰伏。
苏云以“神女”之名,大刀阔斧地推行着沈言制定的计划。
沈言的生活也随之改善了不少。他不再需要穿那身漏风的粗布仆役服,苏云为他准备了更加保暖、也更符合他气质的北狄服饰——用上好的羊毛和柔软皮料缝制,剪裁合体,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外罩一件厚实的银狐毛镶边披风。
虽然依旧是北狄风格,腰身束紧,下摆开衩便于骑马,但至少该遮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保暖性极佳。
雪团也混上了一件特制的、用兔毛缝的小马甲,裹得像个铁球,整天窝在温暖的毡房里打盹,或者蹲在沈言肩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权力更迭中的王庭。
权力中心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苏云的上位,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蛋糕。
大王子阿史那雄鹰和三王叔阿史那骨咄禄虽然表面上收敛,暗地里的小动作却层出不穷。
半个月前,三王叔的心腹试图在苏云巡视新组建的“神女亲卫营”时,制造营啸混乱,借机行刺。
沈言提前从收买的宫人那里得到了风声,不动声色地在亲卫营的饮水里加入了系统兑换的、微量却足以让人腹泻虚弱的“清肠散”。
结果,当混乱发生时,那些潜伏的刺客还没摸到苏云的边,就因为腹痛腿软被早有准备的亲卫轻松拿下。
苏云当众“赐福”,赦免了被蒙蔽的士兵,严惩了为首者,既立了威,又收了人心。
十天前,大王子指使依附他的几个小部落首领,联名上书,污蔑苏云在白水河推广的“神赐高产牧草”是妖草,会引来天罚,毒死牛羊。
苏云直接在王庭最大的广场设下“神判台”,当众命人牵来牛羊,喂食那些牧草。
沈言则暗中兑换了“初级动物亲和剂”混入草料。结果牛羊不仅安然无恙,反而吃得格外欢实,毛色都光亮了几分。
在无数牧民见证下,“妖草”谣言不攻自破,那几个部落首领灰头土脸,威望扫地。
一次次明枪暗箭,都被沈言和苏云默契配合,或提前预警,或巧妙化解,或雷霆反击。
苏云的“神女”光环在一次次危机中不仅未被削弱,反而更加深入人心,其手腕和智慧也令那些摇摆的贵族暗暗心惊。
沈言则始终隐在幕后,如同苏云最锋利的暗刃和最坚固的盾牌,用他的缜密和系统带来的“奇技淫巧”,为她扫平障碍。
转眼,沈言已在北狄待了两个月。
萧彻的身影在午夜梦回时越发清晰,那份思念和愧疚如同藤蔓缠绕心间。
他知道,是时候该想办法离开了。
苏云根基渐稳,而大昭那边……他不敢想象萧彻会变成什么样子。
离开需要契机,也需要传递消息。
他不能指望系统那冷却期长且不靠谱的空间跳跃。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北狄的天空霸主——鹰。
半个月前,他在苏云封地边缘的悬崖下,发现了一只翅膀受伤、奄奄一息的成年白肩雕。
这种鹰性情凶猛,极难驯服。
沈言没有动用系统,而是凭着耐心和从现代学来的动物行为知识,加上系统商店兑换的特效伤药,一点点接近它,为它疗伤,喂食。
雪团也在一旁用“无害”的动物气场帮忙安抚,差点被鹰吃了好几次。
过程极其艰难。
白肩雕的警惕性和攻击性极强,沈言的手臂和手背被利爪和喙划出数道深深的血痕。
但他没有放弃,每日雷打不动地前去,隔着安全的距离,安静地陪伴,轻柔地呼唤。
渐渐地,鹰眼中的凶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一丝微弱的信任。
终于,在沈言受伤后的第十天,当他再次伸出手,掌心放着新鲜的肉条时,那只高傲的白肩雕迟疑了片刻,竟低头,小心翼翼地啄食起来!
那一刻,沈言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他成功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继续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用特定的哨音和手势与它交流。
虽然还远达不到如臂使指的程度,但这只被他命名为“凌霄”的白肩雕,已能听懂他基本的召唤,并允许他在安全的距离内靠近。
今天,时机成熟了。
在苏云宫殿后一处僻静的雪坡上。
沈言穿着厚实的银狐毛披风,呼出的气息在寒风中凝成白雾。
他抚摸着停在他特制皮护臂上的“凌霄”。白肩雕锐利的金瞳看着他,带着一丝驯服后的温顺。
沈言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极薄的、处理过的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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