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命信号
联合技术指挥中心内,巨大的主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实时动态更新的电子地图、各小队生命体征汇总数据流、“谛听”系统传回的初步环境参数,以及顾锦城第一视角的模糊影像。
宋墨涵坐在主控台前,脊背挺得笔直,白色的医官常服在幽蓝的屏幕光映照下,仿佛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铠甲。她的目光绝大多数时候都锁定在右下角那个独立的窗口——代表顾锦城的绿色生命光点,以及旁边不断跳动的数字:心率 72,血氧 98%,体温 36.8℃…… 这些冰冷的数据,此刻是她感知他存在的唯一纽带。
“幽灵小队报告,已通过第一道电磁干扰屏障,信号暂时稳定。” 通讯频道里传来顾锦城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略微有些电流杂音,但清晰可辨。
“收到。环境基线数据同步接收,未见明显异常。” 陈明的声音从旁边的技术台传来,他推了推眼镜,紧盯着“谛听”系统反馈的复杂波形图。
高建国则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眉头微蹙,像是在品味着空气中无形的危险。他偶尔会指向某个数据波动,低声与陈明交流几句,都是些关于辐射背景噪声和潜在气溶胶微粒浓度的专业术语。
行动开始后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屏幕上,代表“幽灵”小队的光点,正以稳定的速度,沿着预设的、蜿蜒穿过废墟和污染区的渗透路线,向着那片猩红标记的“冥府之门”核心区域艰难挺进。
时间在死寂与紧张的等待中缓慢流逝。突然,主屏幕中央的电子地图上,代表“幽灵”小队前方的区域,猛地闪烁起一片不祥的黄色波纹。
“‘谛听’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频谱特征与已知毒素催化前兆吻合!” 陈明的语速骤然加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几乎同时,宋墨涵看到顾锦城的生命体征数据出现了细微波动——心率瞬间攀升到 89,呼吸频率略微增加。
“锦城,你们前方三公里,区域辐射值异常升高,可能存在未探明的辐射源或催化装置。建议立即暂停前进,确认安全路径。” 宋墨涵立刻切入小队加密通讯频道,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冷静,但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频道里沉默了两秒,只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和脚步声。随即,顾锦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凝重:“明白。小队暂停,启动主动侦测。‘鹰眼’,前出侦察。”
画面中,一个矫健的身影脱离小队,借助断壁残垣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指挥中心内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前方传回的消息。
几分钟后,负责侦察的“鹰眼”急促的声音传来:“头儿,发现目标!三点钟方向,废弃冷却塔底层,有疑似人工架设的能量发射器!周围……周围有活动迹象,像是敌方巡逻队!”
情报得到证实,危险近在咫尺。
“能否绕行?” 顾锦城沉声问。
“绕行路线需多耗费至少一小时,且会经过一片信号屏蔽极强的废墟区,风险未知。”
时间,是他们最奢侈也最匮乏的资源。提前行动的本意就是抢在敌人“收割时刻”之前,任何延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顾锦城几乎没有犹豫,果断下令:“‘匕首’、‘石头’,跟我从左侧翼隐蔽接敌,无声清除障碍。‘鹰眼’原地警戒,‘技术宅’(小队技术兵代号),尝试干扰对方可能存在的通讯设备。其余人原地待命,保持静默。”
命令清晰而冷酷。宋墨涵的心猛地揪紧。清除障碍,意味着短兵相接,意味着血腥与杀戮。她能看到顾锦城的心率进一步升高,稳定在 95 左右,这是身体进入战斗状态的正常反应,但她无法抑制地去想他右肩的伤口是否会在剧烈的格斗中崩裂。
指挥中心只能通过断续传来的、压抑到极致的声响和顾锦城稳定的生命信号来想象前方的战况。短暂的几声闷响,衣物摩擦声,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几分钟后,顾锦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战斗后的微喘,但依旧稳定:“障碍清除。确认敌方四人巡逻小队,已无声处理。发现能量发射器一台,已安装炸药,一分钟后引爆。小队准备继续前进。”
宋墨涵暗暗松了口气,目光扫过他的生命体征数据,心率正在缓慢回落。她迅速检查了传感器传回的初步体表肌电数据,肩部区域无明显异常应激反应。还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关注着环境数据的高建国突然开口,语气严肃:“宋医生,顾队,注意!‘谛听’监测到,在你们刚刚清除障碍的区域西北方向约五百米处,出现小范围、高浓度的未知生化气溶胶团,正在随风向东南方向扩散,移动速度很快!成分无法完全解析,但含有高能神经毒素片段!”
新的威胁不期而至!
顾锦城的声音立刻传来:“扩散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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