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斩钉截铁,满脸骄傲。
沅沅听得心花怒放,脸蛋红扑扑的。
她踮起脚尖,小嘴“吧唧”一下,就在祖母脸上亲了一口。
“祖母最好啦!”
陆老夫人被亲得乐不可支,笑得直拍大腿。
可床边躺着的陆楚远却瞅着不乐意了。
他本就因伤卧床多日,整个人恹恹的。
见祖母和妹妹这般亲热,他心里酸溜溜的。
忍不住戳了戳沅沅肉乎乎的小手。
“你怎么光哄祖母高兴?我在这儿躺着,动都不能动,连口水都得人喂,你连瞅都不瞅我一眼?我是你亲哥吗?”
沅沅还没来得及辩解,祖母先瞪了陆楚远一眼。
“你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抢风头?成何体统!”
她一拍炕桌。
“回头我就告诉你娘,让她好好管管你!别整天摆脸色,让妹妹都不敢近身!”
陆楚远被训得一缩脖子,心里直嘀咕。
啧,真是两头不讨好。
妹妹不亲近我,说是我太凶。
她要是太黏我,祖母又说我宠过头了。
我躺着也错,坐着也错。
这日子怎么这么难!
陆楚廷端着一盏热茶推门进来,目光温柔地落在沅沅身上。
“祖母您还不知道呢,沅沅今天可是把夫子都给整惊讶了。”
接着,他便把白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陆楚远一听,立马炸了,撑着身子就坐了起来。
“什么?夫子也太偏心了吧!这种待遇我们以前怎么没享受过?”
他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我当年读书时天天被罚抄,连个笑脸都没有!”
陆楚廷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是啊,可惜咱们家这位小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
“有些人争一辈子都争不到的机会,她轻轻松松就握在了手心里。”
沅沅歪着脑袋,脸上满是茫然。
我今天可是第一次犯错呀!
连夫子都说,初犯不责!
怎么能说他偏心呢?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嘟起小嘴。
夫子明明就是天下最好的人!
不仅学问渊博,连说话都轻声细语。
每回她捣蛋被逮到,夫子也只是轻轻敲下她的脑袋。
然后叹口气说。
“又调皮了是不是?”
陆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
真的太久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地大笑过了。
自从老国公走后,她身为家主主母,一举一动都要端着。
可今天,看到这群孩子闹腾的模样,她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陪了陆楚远一整天,身子早就疲惫不堪。
可她还是硬撑着,就为了等那几个孙子从书院回来。
现在人终于到齐了,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陆老夫人慢慢站起身,看着围坐在堂中的几个孩子。
“你们几个,今晚就留在这儿照看你们五哥和沅沅,别惹事,也别让他们吹了风。尤其是你,沅沅,别乱跑。”
她又看向陆楚耀,语气温和了几分。
“楚耀,你是兄长,要稳重些,别总让砚辞替你操心。”
说完,她由嬷嬷搀扶着,一步一步出了门。
陆楚廷也没力气了。
他昨夜还发了一通低烧。
虽已退了热,可身子依旧虚浮。
他强撑着走到陆楚远榻前,低声问了声。
“哥哥可有不适?头疼不疼?药可苦?”
见陆楚远微微摇头,他才松了口气。
便也没多留,向众人告辞,回自己院子去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一动不动躺在榻上的陆楚远。
羞答答缩在边上的陆楚耀。
踮着脚、努力够桌上点心的沅沅。
还有墙角默默装隐形的易砚辞。
沅沅终于够着那块枣泥糕。
她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甜香在口中化开,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哼了一声。
嘴里还嚼着,眼睛却已经滴溜溜转个不停。
五哥屋里这药味,比六哥的还冲,呛得她直皱鼻子。
她皱着脸,猛地转身,小跑着扑到易砚辞旁边。
“易哥哥,能不能往药里加点糖啊?就一点点!这味儿,闻着我都想吐了!真的,我发誓!”
易砚辞的目光落在她沾了点枣泥的小嘴上,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药不是糖水,加了甜,药效就没了。治不了病,你五哥还得再喝一剂。”
这话的意思,沅沅听明白了。
她立马替五哥心疼起来。
光是闻着都这么难受,那喝下去得有多苦啊?
她想象着陆楚远皱着眉咽药的模样,心都揪成了一团。
更别提那些银针,密密麻麻扎在身上,像只刺猬。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先乐坏了,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然后蹦起来,手指指向陆楚远。
“刺猬!五哥是刺猬!扎满针的刺猬!”
陆楚耀和陆楚远一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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