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达成,一种微妙而必要的合作关系在林夜与巡天者组织之间建立。对于林夜提出的尽快返回地球的条件,凯尔·索恩表示了理解。
“基地的资源可以优先用于修复你们的星舰,并提供必要的补给。但在那之前,林夜先生,我认为你需要先了解更多。”凯尔的表情严肃起来,“关于你体内的蚀龙钉,关于‘观察者’,关于这片遗弃星域,乃至关于你们地球所面临的危机的……更深层真相。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盲目地返回一个可能已是陷阱的战场,并非明智之举。”
林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承认凯尔说得有道理。之前与裂爪族、惑心魔,乃至柱神分身的战斗,虽然惨烈,但似乎都只是冰山一角。地球的末世,背后隐藏的棋局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宏大和黑暗。
“跟我来。”凯尔转身,引领林夜离开医疗舱,贞德和霍震岳不放心地紧随其后。苏芸和暴熊王则留下,协助杨锋等人配合基地工程师对三艘星舰进行检修。
他们穿过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洁净走廊,乘坐无声的悬浮平台向下深入。沿途可以看到各种族裔的巡天者成员在忙碌,有的在操作复杂的仪器,有的在分析流动的全息数据,整个基地高效而有序,与外界遗弃星域的混乱荒芜形成鲜明对比。
最终,他们抵达了一处极为广阔的空间。这里没有复杂的仪器,只有中央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由纯净光线构成的球形结构,无数细密的数据流如同星河般在其中缓缓流淌、生灭。球体周围,悬浮着数个平台,有零星的研究员坐在平台上,用意念或手势与数据球进行交互。
“这就是‘源数据库’的终端交互界面之一。”凯尔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它并非我们建造,而是远古‘守望者’文明遗留的遗产,记载了已知宇宙海大量纪元、无数文明的兴衰史、科技树、能量体系以及……对各种异常现象和高等存在的观测记录。”
他指向数据球:“根据协议,我将为你开放部分非核心数据的查询权限。你可以通过意识链接接入。贞德小姐,霍将军,你们也可以一同观看,但请注意,有些信息可能带有精神污染性,务必坚守本心。”
林夜三人走到一个空置的平台前。按照凯尔的指引,他们将手放在平台特定的感应区,集中精神。
嗡——
轻微的眩晕感传来,下一刻,三人的意识仿佛被抽离,投入了那片浩瀚的数据星河之中。
没有具体的语言或文字,海量的信息以更直接的意念流、图像、能量图谱的形式涌入他们的脑海。
他们看到了:
蚀龙钉的起源:数据流展示出蚀龙钉并非自然产物,而是一种被称为“虚空编织者”的恐怖存在的“造物”。这些编织者居于现实宇宙的夹缝与底层虚空之中,以文明的毁灭和秩序的崩坏为乐。蚀龙钉是它们用来标记、侵蚀并最终“收割”一个个生机勃勃的位面的工具之一。其核心特性“寂灭归无”,旨在将一切有序能量和物质分解回最原始的虚空状态。
“观察者”文明的本质:一幅宏大的图景展开。“观察者”并非单一文明,而是一个由多个发展到极致的古老文明组成的松散联盟。他们自诩为宇宙平衡的维护者,但实际上,他们的行为更倾向于“冷酷的实证主义”。他们会选择一些有潜力的文明或特殊星域作为“观测样本”,施加各种变量(如投放入侵者、引发灾难),记录其反应和进化轨迹,以验证某种宇宙法则或获取知识。地球,或者说太阳系所在的这片星域,正是他们近期的一个重要“样本区”。裂爪族、惑心魔等入侵势力,很大程度上是“观察者”投放入场的“测试单元”。
遗弃星域的形成:一段悲壮的历史碎片闪过。这里曾经是一个繁荣的星际文明圈,其巅峰时期甚至触摸到了某种集体意识的升华边缘。这引来了“虚空编织者”的觊觎,也引起了“观察者”的极大兴趣。最终,在“观察者”的一次过于激进的干预实验和“虚空编织者”的趁虚而入下,一场灾难性的虚空风暴席卷了这里,整个文明圈彻底崩溃,空间结构永久性损伤,变成了如今充满死亡和混乱的遗弃之地。巡天者前哨基地建立于此,一方面是为了监控虚空裂缝的稳定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记录这个文明最后的挽歌,并警惕“观察者”和“虚空编织者”的进一步危害。
林夜的特殊性:数据库调出了对林夜的能量分析报告。报告指出,林夜的SSS级天赋“万物吞噬者”极其特殊,其本质似乎触及了宇宙能量循环的某种底层规则,甚至与“虚空编织者”的“归无”特性有某种对立统一的微妙关系。这正是他能够强行吸纳并暂时约束蚀龙钉,而非被瞬间湮灭的原因。但报告也发出严重警告:这种强行融合极不稳定,蚀龙钉如同潜伏的病毒,在不断侵蚀林夜的生命本源并试图同化他的天赋。一旦平衡被打破,林夜要么被彻底吞噬成为新的虚空爪牙,要么……引发一场波及范围难以预估的能量大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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