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之基石”降临的威压,并未因林夜的宣告而减弱分毫。相反,那座由纯粹法则构成的移动神殿,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凝练。它没有感情,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执行既定程序的、神圣的漠然。
【解析中……解析‘变量交响曲’的核心频率……】
一个宏大的意念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舰桥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思维都变得迟滞而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它在做什么?!”霍震岳痛苦地抱着头,他感觉自己的战吼、自己的愤怒,都被那股力量轻易地捕捉、分析、然后归档。
“它在学习!”贞德脸色苍白,她的圣光护盾在“秩序之基石”的注视下,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涟漪。“它在把我们的意志,变成它数据库里新的数据!”
林夜双目赤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火种密钥正在疯狂地向他输送能量,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保护。它在为他构建一道防火墙,抵御那股直指灵魂的解析。
“没用的,”林夜咬牙道,“它在学习我们的‘和弦’,它在找出这首交响曲的‘乐谱’!一旦它学会了,我们所有的反击,都会变成它可预测、可修正的……噪音!”
就在这危急时刻,苏芸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老大!我……我发现了!”她的双眼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面的分析仪正疯狂地处理着从“秩序之基石”上反射回来的法则波纹,“它的法则结构……并非完美无缺!在那些最基础的物理常数之间,存在着……‘缝隙’!就像一座看似无缝的墙壁,但其实是由无数砖块拼接而成,砖块与砖块之间,有微不可察的间隙!”
“缝隙?”林夜精神一振。
“是的!是‘不确定性’的缝隙!”苏芸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它的秩序太完美了,完美到……反而僵化了!它无法理解,也无法填补这种源于‘存在’本身的、最底层的随机性!这就是它的弱点!”
林夜瞬间明白了。他之前的“变量交响曲”,是从外部用混沌去干扰秩序。而现在,苏芸指出的,是从内部,从秩序本身的根基上,去撬动它!
“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林夜眼中燃起决然之火,“所有人,听我命令!不要再试图用混沌去对抗它!把你们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存在’本身,都化作……一根针!一根刺向它法则缝隙的针!”
“怎么做?”暴熊王咆哮道。
“用你们的‘本源’!”林夜指向那枚悬浮在他面前的火种密钥,“把你们的生命力、精神力、灵魂本源,都注入这枚密钥!不是作为能量,而是作为……‘信息’!作为证明我们‘存在’过的、独一无二的信息!”
这是他有史以来,做过的最疯狂的决定。
将自身最本源的存在信息,通过火种密钥,直接“写入”法则的缝隙!这无异于在宇宙的源代码中,插入一段无法被删除的病毒!
“干了!”霍震岳没有丝毫犹豫,他身上的战甲寸寸碎裂,露出古铜色的、充满了爆炸性能量的肌肉。他将自己作为一个战士的荣耀、愤怒、和不屈,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涌向林夜。
贞德紧随其后,她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秩序的威压侵蚀自身,将圣光中蕴含的、最纯粹的信仰本源,化作一道温暖而坚韧的白光,汇入洪流。
暴熊王怒吼着,将自己血脉中传承的、最原始的兽性本能与战斗意志,化作一道狂暴的棕黑色能量,狠狠撞上。
苏芸则是最关键的一环,她将自己分析出的、关于“秩序缝隙”的所有数据,连同自己对这片宇宙法则的所有理解,化作一道无形的、精密的蓝色数据流,为这道“本源之针”导航。
四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了“存在”气息的能量,在林夜面前汇聚。它们没有融合,而是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与和谐,共同指向那枚暗金色的火种密钥。
林夜伸出手,将这股凝聚了团队所有本源力量的洪流,缓缓注入火种密钥。
嗡——!
火种密钥剧烈震动,内部的无数光点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它不再仅仅是共鸣,而是……升华。它仿佛变成了一个奇点,一个将所有“变量”信息压缩、提纯、然后释放的……发射井。
林夜的意识,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前所未有地与火种密钥融为一体。他仿佛看到了宇宙的诞生,看到了星云的坍缩,看到了生命的第一声啼哭。他感受到了,那藏在万物最深处的、驱动一切变化的……创世余烬。
【警告!检测到超高维度信息入侵!】
【检测到对‘秩序’根基的……篡改!】
【执行……自毁程序?】
“秩序之基石”第一次发出了近乎恐慌的意念。它无法理解这种攻击,这种攻击超越了能量、超越了法则,直指它存在的“意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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