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又似有宇宙生灭。那头被他以“包容”之法化解的钢铁巨兽,其消散的能量并未完全逸散,而是化作亿万道微不可察的法则丝线,如同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汇入林夜的体内。
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气旋。气旋之内,混沌星核如同心脏般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在吸收、解析、然后融合那些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与怨念的法则碎片。
这不是简单的吞噬。
这是……在学习。
就像一个孩童第一次接触复杂的拼图,他将那些代表“死亡”、“憎恨”、“断裂”的法则碎片,一一拆解,理解它们各自的“形状”与“韵律”,然后尝试着将它们重新排列、组合,嵌入自己那片浩瀚的星图之中。
“老大……你……”霍震岳看着林夜周身那如同神只般的气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刚才还凶悍无比的敌人,此刻在林夜面前,却像是在进行一场虔诚的献祭。
“他的境界……在飙升!”苏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手中的分析仪已经因为数据溢出而冒出了青烟,“这不是单纯的能量积累,这是……法则层面的跃迁!他在吸收‘湮灭之墟’本身的法则!”
贞德和暴熊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他们战斗的余波尚未散尽,林夜却已经完成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林夜缓缓站起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万物吞噬者”天赋,正在发生质变。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动吸收能量的黑洞,更像是一个拥有了独立意识和消化能力的“熔炉”。他可以主动选择吸收什么,解析什么,甚至……创造什么。
“走吧。”林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的‘守墓人’,交给我们。”
他走向那群被贞德和暴熊王等人暂时逼退的钢铁巨兽。为首的那头巨兽,刚刚目睹同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消散”,庞大的身躯上,由无数神格碎片组成的面部,流露出一种近似于“困惑”的情绪波动。
林夜没有释放任何攻击性的能量,只是伸出了手。
“来。”
他对它说。
那头巨兽的核心,一团由纯粹杀戮意志构成的光球,剧烈地波动起来。它似乎在犹豫,在挣扎。毁灭的本能告诉它,眼前这个渺小的有机生命体是必须清除的异物。但另一种更高层次的、连它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冲动,却在吸引着它靠近。
林夜的掌心,混沌气旋若隐若现。那不是威胁,而是一种……邀请。
最终,那头巨兽还是迈开了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林夜。它在半途中轰然倒塌,庞大的身躯解体,化作漫天光点,如同一颗颗流星,精准地投入林夜的掌心。
林夜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体内的法则星图,又壮大了几分。
其余的钢铁巨兽见状,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嘶吼,竟不约而同地调转方向,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后退,最终消失在了破碎的地平线尽头。
“它们……撤退了?”霍震岳目瞪口呆。
“不。”林夜摇了摇头,“是被‘同化’了。或者说,它们选择了臣服于这片墓场新的‘法则’。从今往后,这片区域的‘守墓人’,将不会再攻击我们。”
他以一种“观察者”无法理解的方式,解决了这群敌人。他没有消灭它们,而是将它们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从而获得了在这片区域自由行动的“许可”。
“老大,牛逼!”暴熊王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现在……去哪?”贞德问道,她的圣光已经收敛,但气息依旧圣洁祥和。
林夜看向远方。在解决了守墓人的威胁后,前方的景象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本混乱破碎的空间,在他混沌星核的映照下,渐渐显露出一些隐藏的、稳定的结构。
“跟着感觉走。”林夜迈开脚步,向着其中一个方向走去,“‘火种密钥’在指引我。这里……有一座‘图书馆’。”
他的话语并非比喻。
众人跟随林夜前行,脚下的地面不再是龟裂的法则碎片,而是变成了一种坚实的、由凝固星光构成的晶石路面。天空依旧是破碎的,但前方的空间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悬浮在虚空中的……建筑群。
那些建筑并非由砖石木料构成,而是由一本本巨大、厚重、封面刻满了无数符文的“书籍”直接堆砌而成。有的书册化为高耸的塔楼,有的书页化作宽阔的广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古老、却蕴含着无尽力量的书卷气息。
这里,就是“湮灭之墟”的知识核心——一座由无数文明最后遗言、神只创世史诗、以及宇宙终极真理的残章所构筑而成的……神之图书馆。
“我的天……这里……这里随便一本书,恐怕都记载着一个失落文明的兴衰史!”苏芸激动得满脸通红,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分析仪正在疯狂渴望着接近那些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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