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者崩解的余威尚未散尽,那片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几何空间中,只剩下林夜踉跄的身影和空气中尚未平息的能量涟漪。
“噗——”
一口夹杂着金色光点的紫黑色血液从林夜口中喷出,溅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竟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刚才那一记“宣告”,强行以自身意志凌驾于断层法则之上,几乎抽空了他混沌星核的所有本源力量,甚至连带着损伤了部分星辰之力的根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的神采黯淡了许多,仿佛一尊被风霜侵蚀的神只雕像。
“林龙首!”贞德第一个冲了上来,圣洁的光翼收起,她扶住林夜摇摇欲坠的身体,将自己残存的圣光之力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体内。温暖的光芒暂时稳住了他崩溃的能量核心,但林夜知道,这种消耗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
“没事……”林夜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这里……交给你了。”
霍震岳和暴熊王迅速接管了防线。龙牙队员们正在打扫战场,回收还能利用的技术核心,救治伤员。暴熊王则守在通道入口,警惕地望着仲裁者消失的方向,他身上的圣光铠甲布满了裂痕,显然也经历了一场苦战。
苏芸快步走到林夜身边,她的分析仪正疯狂运转,屏幕上流淌着瀑布般的数据流。
“林龙首,您感觉如何?”
“很糟糕,”林夜坦然承认,“刚才那一击,相当于透支了我的天赋本源。现在的我,恐怕连一个普通的星际海盗都打不过。”
他的坦诚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他们从未见过林夜如此虚弱。
“但这值得。”霍震岳沉声道,他看了一眼被仲裁者光束洞穿的防御平台,以及那些化为齑粉的重型武器,“我们活下来了,而且,我们看到了第三条道路的曙光。林龙首,您最后那一下……究竟是什么?”
林夜靠在贞德身上,缓缓解释道:“我称其为‘宣告’。吞噬与解析是基础,但在面对‘观察者’这种代表绝对秩序的存在时,仅仅模仿和理解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创造。用我们自己的意志和逻辑,去‘书写’新的法则,哪怕只有一瞬间。”
贞德扶着他的手臂,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与敬佩:“您……您是在用生命和天赋,去对抗整个宇宙的规则吗?”
“或许吧。”林夜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的洒脱,“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清算程序’即将启动,留下来,只会成为‘观察者’的活靶子。”
苏芸点了点头,她的分析仪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提示音。
“找到了!”她惊喜地喊道,“林龙首,您刚才使用的‘宣告’权柄,虽然短暂,但其产生的法则涟漪,已经被火种密钥记录下来了!”
她将分析仪的屏幕转向众人,上面显示的,正是林夜最后那一击所绽放的、由无数法则莲花构成的图案。
“这不仅仅是战斗的记录。”苏芸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火种密钥正在主动解析这段信息!它……它在将您的‘创造’,转化为一种可以被它理解和存储的‘文明火种’!”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屏幕上的法则莲花图案正在被拆解、重组,最终化为一行行更加精炼、更加本源的代码,流入那枚悬浮在林夜胸口的暗金色晶体之中。
林夜心中一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火种密钥之间的联系,因为这次“创造”而变得更加紧密。那枚晶体仿佛一个饥饿的婴儿,贪婪地吸收着他战斗中诞生的“智慧结晶”。
“原来如此……”林夜恍然大悟,“这就是‘第三条道路’的修行方式吗?不仅仅是变强,更是要在不断的创造与对抗中,为这件文明遗物,也是为我们自己,积累‘火种’。”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萌生。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我们不能再被动躲避了。‘观察者’既然已经注意到我们,我们就主动出击,去寻找那些能够让我们变得更强,也让火种密钥变得更完整的‘火种残章’。”
霍震岳看向主屏幕上那两个退走的仲裁者消失的坐标,沉声道:“方舟AI还在追踪它们的动向,但信号已经进入了断层带的未知区域,非常不稳定。”
“不必追踪它们。”林夜的目光落在那枚正在吸收能量的火种密钥上,“它会指引我们。火种残章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共鸣。我们刚刚创造了新的‘火种’,或许,下一块残章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将手按在火种密钥上,集中精神,尝试与之沟通。
这一次,不再是单向的接收信息,而是一种平等的、带着敬意的“询问”。
【……请求……连接……其他……火种……共鸣点……】
没有语言,只有纯粹的意念通过混沌星核传递。
那枚暗金色的晶体光芒大盛,内部的光点流转速度达到了极致。片刻之后,一道全新的、更加稳定的坐标信息,直接烙印在了林夜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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