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舰的残骸在漆黑的虚空风暴中翻滚、解体,最终化为齑粉,连同舰上数十名精英成员的生命一同被宇宙的无情法则抹去。只有林夜、贞德、霍震岳、苏芸和暴熊王五人,凭借着林夜以自身为代价爆发的混沌屏障,侥幸存活。
他们被抛离了风暴的中心,出现在一片更加诡异、更加死寂的星域。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光,甚至连空间都呈现出一种粘稠、凝固的质感。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灰蒙蒙雾霭,雾气中漂浮着无数文明的残骸碎片——破损的神殿雕像、锈蚀的星舰外壳、刻满未知符文的金属圆盘……它们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覆灭。
“这里……是时空乱流的核心区吗?”苏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手中的分析仪屏幕上只有一片混乱的雪花,完全无法解析周围的环境。
“不。”林夜缓缓睁开眼,他怀中的火种密钥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暗金色光芒,与周围的灰色雾气形成鲜明对比,“这不是自然形成的乱流,这是……‘断层’本身。是无数法则相互倾轧、湮灭后留下的‘伤疤’。”
他站起身,混沌星核在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运转,主动去“感受”这片空间的本质。
他“听”到了无数文明临终前的悲鸣,看到了神只在法则崩塌时的陨落,感受到了智慧在绝对混乱中被碾碎的痛苦。这里沉淀了亿万年的怨念与毁灭,足以让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陷入疯狂。
“难怪‘观察者’会将这里列为禁区。”霍震岳脸色凝重如铁,“这里的法则污染太严重了,我们的护盾和维生系统都在被缓慢地侵蚀。”
贞德则默默地张开圣光领域,一道纯净的白光笼罩住众人,暂时隔绝了外界那些令人作呕的负面信息流。但她额头的汗水,显示出维持这圣光领域对她来说也并非易事。
“我们得快点找到落脚点。”暴熊王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紧握着巨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我感觉这里的东西……都想活过来。”
林夜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锁定在远处雾霭中,一团相对稳定、散发着微弱银白色光芒的区域。
“那边有东西。不是自然产物,是人造物,而且保存得相对完好。”他判断道,“我们去那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迈步向前。
就在他踏入一片雾气稍稀薄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周围的灰色雾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猛地汇聚过来,化作无数只由法则和怨念构成的、形态扭曲的鬼爪,悄无声息地抓向林夜的后心!
这些鬼爪无形无质,直接攻击灵魂与法则层面!
“小心!”霍震岳厉声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夜却仿佛早有预料,他头也不回,反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剑气自指尖迸发!
嗤——!
剑气与鬼爪群碰撞,并未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如同滚水泼入寒冰,发出一阵“滋滋”的消融声。那些足以撕裂神魂的法则鬼爪,竟被这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气瞬间净化、蒸发!
“混沌……不仅仅是吞噬。”林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它还是……秩序的基石,是万物的起点。在绝对的混乱面前,纯粹的‘无’,便是最好的武器。”
他这番话,让身后的三人心中一震。他们对林夜的力量又有了新的认知。
穿过这片法则乱流区域,一座巨大的、如同山峦般的金属平台出现在他们眼前。平台表面布满了厚厚的尘埃和藤蔓般的能量结晶,但依旧能看出其曾经的宏伟。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座半塌的巨塔,塔身上镶嵌着无数已经熄灭的符文宝石。
“这应该是一座太空港的塔台。”苏芸分析着平台的构造,“保存得这么完好,简直是个奇迹。”
众人降落在平台上,开始搜寻有用的设备和线索。暴熊王和霍震岳负责警戒和清理零星的法则生物,苏芸则在废墟中寻找可用的技术核心。
林夜则再次走向那座巨塔。他总觉得,这座塔与他们此行的目的有关。
他推开半塌的塔门,一股更加浓郁的、属于某个失落文明的气息扑面而来。塔内并非想象中的黑暗,墙壁上镶嵌的应急灯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通往塔顶的螺旋阶梯。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控制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已经干涸的能量池,池边散落着几具早已化为枯骨的操纵员遗骸。而在控制室的主屏幕上,奇迹般地还亮着一幅星图。
这幅星图,与铁血星河帝国的星图截然不同,其上的标注也更加古老、更加晦涩。
“这是……‘先驱者’文明的星图?”苏芸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她在分析仪上调取了数据库的深层资料,终于匹配到了这个只存在于最古老神话传说中的文明。“传说中,他们是第一批走出本星系,探索多元宇宙的先驱。在他们之后,才有了星灵、荒牙等众多文明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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