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苏醒和决断,让原本有些迷茫和压抑的队伍重新找到了主心骨。尽管他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远未恢复到巅峰,但那双重新燃起坚定火焰的眸子,以及身上那股经过生死考验后愈发凝练沉稳的气势,给所有人注入了强大的信心。
简单的休整和准备后,探索小队再次集结。这一次,队伍的核心是林夜,成员包括霍震岳、杨锋及其带领的三名最精锐的龙牙队员,以及坚持要同行的贞德和阿尔法。暴熊王和苏芸则被留下,负责守护洞穴入口和伤员,并尝试与地球方面建立更稳定的通讯链接。
一行人再次踏入通往下游的幽暗甬道。与上次侦察时的谨慎和未知不同,这一次,队伍中弥漫着一种明确的目标感和凝重的决然。
越往下走,周围环境的变化越发明显。墙壁上那种暗银色的金属覆盖层腐蚀得更加严重,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后面被染成灰黑色的、仿佛生了锈的岩石。空气中那股金属氧化和**的混合气味更加浓烈,甚至带着一丝甜腻的、令人作呕的感觉。暗河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水色也愈发深沉,漂流的黑色絮状物数量增多,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如同黑色冰晶般的颗粒随波逐流。
“衰变能量的浓度在急剧升高。”阿尔法银白色的瞳孔中数据流飞速闪烁,“这种能量正在从根本上改变这片区域的物质结构,不仅仅是侵蚀,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转化’。”
贞德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圣光,净化着众人周围的空气,驱散着那股令人不适的能量侵蚀。她眉头微蹙:“我能感觉到一种深沉的悲伤和绝望……仿佛这片土地本身正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林夜默然前行,他的混沌星核微微运转,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与上次被侵蚀时的被动抵抗不同,这一次,他主动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混沌之力,去接触、分析那弥漫的衰变能量。
“确实……与蚀龙钉的寂灭之力有相似之处,但更加……‘被动’和‘消极’。”林夜心中暗忖,“蚀龙钉的寂灭,是主动的终结与归无,带着一种霸道与决绝。而这种衰变,更像是一种失去活力后的腐朽、崩坏,是一种走向热寂般的、不可逆的沉沦。两者本质都指向‘终结’,但意境和主动性截然不同。”
理解了这一点,他对如何应对这种能量有了更清晰的方向。混沌之力,包罗万象,既可生,亦可灭,关键在于掌控者的意志。若要对抗这种衰变,需要的不是更强的毁灭,而是……注入“生机”与“活性”,或者以更高级的“秩序”去覆盖这种“无序的崩坏”。
前行约一公里后,甬道开始出现明显的向下倾斜,坡度变陡。前方隐约传来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仿佛某种巨大的机械在痛苦地呻吟。
“接近核心区域了。”霍震岳压低声音,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呈战斗队形散开,枪口警惕地指向各个方向。
终于,甬道到了尽头,前方再次豁然开朗。
然而,眼前的景象比杨锋他们上次侦察时看到的还要令人心悸!
那片黑色的水晶森林,仿佛活物般,比之前扩张了足足数十米!原本只是侵蚀到森林边缘的岩石地面,此刻已经被同化成了黯淡的晶簇。森林中的黑色水晶变得更加高大、扭曲,形态愈发狰狞,如同无数只挣扎的鬼手伸向天空。水晶表面流动的幽暗光芒也明亮了几分,散发出更强的吸光性和死寂感。
而森林深处,那座被黑色水晶几乎完全包裹的巨型控制塔,此刻也能看得更加清晰。那是一座风格极其简洁、充满几何美感的金属建筑,线条硬朗,即使被侵蚀,也能看出其昔日代表的高度科技与秩序。但此刻,它就像一个被无数黑色藤蔓勒紧、吞噬的巨人,塔身遍布裂纹,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晶化的迹象。塔顶原本应该有信号发射装置的地方,此刻却被一簇尤其巨大、如同黑色王冠般的晶簇所占据。
那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正是从这座濒临死亡的控制塔内部发出的!
“它在……求救?”贞德感受着那嗡鸣中传递出的微弱、断断续续的、充满痛苦和不甘的意念波动,难以置信地低语。
阿尔法快速扫描着控制塔:“塔体结构受损超过60%,能源核心极度不稳定,正在泄漏。外部通讯阵列完全损坏。但……其内部数据库似乎还有部分在强制运行,并且……有一个微弱的、受保护的独立信号源在持续发送某种编码信息。”
他的目光投向控制塔基座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相对完好、被一道微弱的蓝色能量屏障保护着的方形入口,似乎是紧急维护通道。“信息源……就在那下面!”
目标就在眼前!但如何穿过这片明显变得更加危险的黑色森林?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黑色森林边缘,几株尤其高大的水晶猛地颤动起来,顶端如同花苞般绽放,露出里面闪烁着红光的、如同眼睛般的核心!紧接着,这些水晶植株的根部地面裂开,爬出了数个完全由黑色水晶构成的人形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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