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山在泰山深潭边静坐了七日。
潭底涌上来的灵气裹着千年岩层的凉意,顺着青龙虚影的鳞片纹路钻进丹田。
之前突破帝境中期时稍显浮躁的灵力,如今已沉淀得像潭水般平稳。
他指尖轻捻,三缕青藤在掌心绕成圈,藤叶上沾着的水珠迟迟不坠。
这是灵力掌控力精进的征兆,换作从前,这般精细的操控至少要凝神片刻,现在只需心念一动。
“该走了。”
叶青山收起越五剑匣,紫檀木匣身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匣侧暗铜纹饰被露水浸得发亮。
他本想往南去衡山寻灵脉,却在山脚下听见流民说,关西一带近期少战乱,且终南山有“仙气萦绕”的传闻,便改了方向,混在西行的流民队伍里往函谷关走。
这支流民队伍约莫有百余人,大多是洛阳周边逃难来的农户,老弱妇孺占了大半。
叶青山背着剑匣走在队伍末尾,粗布衣衫洗得发白,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只有偶尔帮老婆婆背竹篓、给饿肚子的小孩递野果时,才会有人跟他搭话。
“小哥,你也是去关西投亲的?”
走在他旁边的是个叫大柱的青年,胳膊上挎着个破布包,里面裹着他唯一的棉衣,“俺听说长安那边虽乱,但董贼迁都后,西边倒安生些,总比在东边被兵匪抢强。”
叶青山刚要答话,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怒吼。
他加快脚步往前挤,只见十多个手持钢刀的劫匪拦在山道上,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用刀指着流民的领头人:“把值钱的都交出来!粮食、衣物、还有那几个女娃,留下!不然别怪老子刀不留情!”
流民们吓得往后缩,领头的老头颤巍巍地作揖:“好汉饶命,俺们都是逃难的,只剩点杂粮了,求好汉高抬贵手……”
“少废话!”
壮汉一脚踹翻老头,刀光闪过,竟要往老头胸口刺去。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掠过。
叶青山站在老头身前,指尖不知何时缠上了青藤。
他没拔剑,甚至没看那壮汉,只淡淡开口:“抢流民的东西,算什么好汉?”
壮汉愣了一下,随即狂笑:“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你爷爷的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怕不是没挨过揍!”
他挥刀就往叶青山头上砍,刀风带着铁锈味,刮得人脸颊发疼。
流民们都闭上了眼,大柱甚至尖叫出声。
可下一秒,预想中的血光没出现。
只见几根青藤像活过来似的,从地上窜起,瞬间缠住了壮汉的手腕。
壮汉想用力挥刀,却发现手腕被捆得死死的,那青藤看着细弱,却硬得像铁绳。
“什么玩意儿?”
壮汉脸色一变,朝手下喊,“还愣着干啥?砍了这小子!”
其他劫匪举刀冲上来,可刚跑两步,就被更多的青藤缠住了手脚。
叶青山指尖轻弹,十二道青藤同时飞出,每道藤都精准地捆住一个劫匪,连他们手里的刀都被藤条卷走,“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就是青龙缠绕的妙用。
帝境中期后,他能随意操控道藤条,且每道藤的力道都能自由调节,既不会伤人性命,又能让人动弹不得。
流民们看呆了,大柱揉了揉眼睛,小声跟旁边人说:“俺没看错吧?这小哥……这小哥会变藤条?”
叶青山没理会众人的目光,走到被捆住的壮汉面前:“你们的赃物在哪?”
壮汉还想嘴硬,可对上叶青山的眼神,竟莫名发怵。
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像看路边的石头似的,却让他浑身发冷。
他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山道旁的山洞:“在……在里面,都是之前抢的粮食和布……”
叶青山让栓大柱带着几个年轻流民去山洞搬赃物,自己则守着劫匪。
没过多久,流民们扛着布袋出来,里面装着粟米、粗布,甚至还有几个银镯子。
想来是从其他逃难人那抢的。
“都分了吧。”
叶青山指着布袋,“老弱优先,每人多拿点粮食,路上好充饥。”
流民们先是不敢动,直到老头颤巍巍地拿起一小袋粟米,其他人这才围上来,有序地分着东西。
有个穿破棉袄的小孩,抱着分到的饼子跑到叶青山面前,仰着小脸说:“小哥哥,这个给你吃,可香了!”
叶青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自己吃,哥哥不饿。”
等赃物分完,他解开了劫匪的藤条,却没放他们走:“把刀留下,再敢抢流民,下次就不是捆住这么简单了。”
劫匪们连滚带爬地跑了,跑出去老远还听见壮汉喊:“邪门!这小子是个邪术师!”
流民们围上来感谢叶青山,老头拉着他的手说:“小哥,你真是俺们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你,俺们今天怕是都要栽在这!”
叶青山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大家快赶路吧,这崤山道不安全,早点出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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