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的初夏总带着些黏腻的热风。
叶青山坐在小院老槐树下翻着那本从乡邻那借来的书籍时,总能听见院外土路上传来村民们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几日,村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往日傍晚在田埂上闲聊的农夫少了,连货郎的叫卖声都稀疏了许多。
起因是三日前,一个从邻县范阳逃来的货郎带来的消息。
黄巾军杀到了范阳县郊,劫掠了三个村落,连县尉派去的兵都折损了大半。
“叶先生,您可得小心些!”
隔壁的王老汉扛着锄头路过,特意停下叮嘱,“听说那些黄巾贼见人就杀,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您一个人住,可别往西边去,范阳方向太危险了!”
叶青山合上书,点点头:“多谢王伯提醒,我晓得了。”
待王老汉走后,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眼神沉了沉。
范阳县离涿县不过五十里,黄巾军既然敢劫掠范阳近郊,说不定哪天就会摸到涿县来。
他虽不愿卷入战事,却也见不得百姓遭难,尤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孩子。
当天夜里,叶青山简单收拾了下行李。
将越五剑匣背在身后,揣上打火机和仅剩的两块巧克力,趁着月色悄悄出了门。
他没走大路,专挑田间小道往西走,脚步轻得像风。
帝境初期的修为让他在夜色中视物如白昼,连脚下的石子都能精准避开。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天快亮时,他终于到了范阳县郊。
远远望去,几处村落的屋顶都透着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他沿着田埂绕到一处山林边缘,刚要进去,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粗野的呵斥声。
“快点!再磨蹭老子一刀宰了你!”
一个穿着黄色头巾的汉子推着一个中年妇人往前走,妇人怀里抱着个吓得哇哇哭的孩子,旁边还跟着两个哆哆嗦嗦的老人。
周围围着十几个黄巾小卒,手里拿着刀枪,正翻找着乡绅身上的财物。
“各位好汉,钱财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
乡绅哆哆嗦嗦地递出一个钱袋,脸上满是哀求。
“放过你们?”
领头的黄巾小卒冷笑一声,一把夺过钱袋,“渠帅说了,凡是不是咱太平道的,都得死!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就在那小卒举刀要砍下去时,叶青山动了。
他没现身,只是指尖凝起两道淡绿色的藤蔓,像两道灵活的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那领头小卒的手腕。
“哎哟!什么玩意儿?”
小卒只觉得手腕一紧,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用力挣扎,却发现藤蔓越缠越紧,根本挣不开。
其他黄巾小卒见状,顿时慌了:“大哥,你咋了?是不是闹鬼了?”
“怕什么!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另一个小卒举着刀四处张望,“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
叶青山这才从树后走出来,脚步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
他看着那群慌慌张张的黄巾小卒,语气平淡:“一群欺负老弱妇孺的,也配叫本事?”
“你是谁?”
小卒们握紧刀枪,却不敢上前。
刚才那诡异的藤蔓让他们心里发怵。
叶青山没回答,只是抬手一挥,十几道藤蔓从地里窜出来,精准地缠住了每个小卒的手腕和脚踝。
藤蔓的力道刚好,既让他们动弹不得,又不会勒伤,就像被捆在柔软的绳子里。
“妖、妖术!你是妖人!”
小卒们吓得脸色惨白,挣扎着大喊。
叶青山没理会他们,转身看向吓得瘫坐在地上的乡绅一家。
中年妇人连忙把孩子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
刚才那藤蔓的手段,确实不像常人能做到的。
“别怕,我不是坏人。”
叶青山放缓语气,“你们没事吧?能走吗?”
乡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磕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多谢恩公!若不是恩公,我们一家今天就没命了!”
“起来吧,不用多礼。”
叶青山扶起他,“这里不安全,你们赶紧离开,往涿县方向走,那边暂时还太平。”
“恩公,您贵姓大名?家住何方?日后我们也好报答您!”
乡绅急切地问,想记下恩人的信息。
叶青山摆了摆手:“不过是路过顺手帮个忙,不用报答。
我姓叶,至于住处……四海为家罢了。
你们快走吧,晚了说不定还会有黄巾贼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乡绅拉住衣角:“恩公!就算您不愿说住处,也请收下这个!”
乡绅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是祖传的玉佩,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青山看着那块雕着祥云图案的玉佩,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个,你们自己留着吧,路上或许能用得上。”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那本借来的书快看完了,又补充道,“若是真想谢我,日后若是有机会,找本旧书给我就行,比如《诗经》之类的,我闲时喜欢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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