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晨光透过残缺的窗棂,洒在石瑶苍白的脸上。
她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指尖下意识地想凝聚内力,却只感受到一片空茫。
那曾如臂使指的魔气,如今像沉在深海的顽石,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掀起。
“醒了?”
叶青山的声音带着暖意,递过一碗温热的米粥,“华佗先生说你刚封印魔种,得先养着。”
石瑶接过瓷碗,指尖触及碗壁的温度时,突然瑟缩了一下。
从前她挥挥手就能掀翻战马,此刻却连这只粗瓷碗都握得发颤。
粥汁晃荡着溅在素色衣袖上,留下点点污痕。
她望着自己恢复墨色的瞳孔,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原来重新做回普通人,连端碗粥都这么难。”
叶青山蹲下身,用帕子轻轻擦去她袖口的污渍,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难就难些,有我在。”
他肩上的越五剑匣微微震动,纯钧剑的双色剑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石瑶周身,像是在无声地守护。
三日后,一辆简陋的马车驶在中原古道上。
叶青山一身青衫,牵着马缰走在前面,乌骓马被安置在车辕旁,偶尔甩动尾巴驱赶蚊虫。
车厢里,石瑶正捧着华佗留下的《青囊书》细细研读,书页边缘被她翻得卷起,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华佗临走时说,医术或许不能根除魔种,却能让她在这乱世里,多一份立足的底气。
“青山哥,前面好像有流民。”
石瑶掀开布帘,指着前方路边蜷缩的人群。
只见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挤在大树下。
有的面色蜡黄咳嗽不止,有的抱着饿得啼哭的孩子,眼神里满是绝望。
叶青山抬手示意马车停下,刚要上前,却被一个老汉拦住。
老汉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警惕:“后生,别过来!前面濮阳城闹瘟疫,我们都是逃出来的,沾着就没命!”
石瑶心头一紧,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她虽没了魔气,可嗅觉却比常人敏锐数倍,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腐臭与腥甜,正是瘟疫的征兆。
“大叔,我会医术,能让我看看吗?”
她快步走到一个昏迷的妇人身边,指尖搭在对方脉搏上,脸色渐渐凝重,“是尸毒引发的瘟疫,曹军屠城后没处理尸体,才让疫病蔓延开来。”
叶青山眉头紧锁,转头望向濮阳城的方向。
那座城池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城头飘扬的黑色大旗,正是曹军的标志。
“你在这里照看流民,我去城里找药材。”
他话音刚落,就见城门处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将领虎背熊腰,手中大刀泛着寒光。
“哪来的小子,敢在这疫区逗留?”
许褚勒住马,八品巅峰的体术气息如泰山压顶般袭来,“主公有令,濮阳疫区格杀勿论,免得疫病扩散!”
叶青山将石瑶护在身后,越五剑匣上的墨玉骤然亮起:“百姓无辜,你若敢伤他们,我便拆了这濮阳城。”
“狂妄!”
许褚怒吼一声,催马挥刀劈来,刀风裹挟着内力,将地面劈出一道深沟。
叶青山不退反进,左手按在剑匣上,纯钧剑带着双色剑气窜出。
“青冥剑法第四式——龙腾空!”
剑气化作青龙虚影,与许褚的大刀相撞,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流民们捂紧耳朵。
许褚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手臂发麻,他惊怒交加:“小子,你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
叶青山身形如电,湛卢剑与鱼肠剑同时出鞘,湛蓝剑气冻结地面,银色剑气直取许褚咽喉。
许褚慌忙格挡,却被胜邪剑的魔气缠上刀身,动作迟滞了半分。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百姓们推着行李冲向城门,哭喊着:“瘟疫要来了!开门啊!”
许褚脸色一变,转头对着城门守军怒吼:“关门!谁敢开门斩谁!”
叶青山见状,眼中寒芒暴涨:“你若再拦着,休怪我不客气!”
他纵身跃起,四柄古剑在空中组成剑阵。
“青冥剑法第六式——龙盘柱!”
剑气如盘龙般缠绕住许褚的战马,将其困在原地。
随即他身形一晃,落在城头,纯钧剑横扫而出,斩断城门的铁锁。
“冲啊!”
流民们见状,纷纷朝着城外涌去。
石瑶站在马车旁,将提前熬好的草药汤分给百姓。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坚持着给每个病人喂药,素色的衣裙被药汁染得斑斑点点。
许褚挣脱剑阵时,城门已被打开,他望着叶青山的背影,眼中满是忌惮:“小子,你等着!我这就去禀报主公!”
说罢,带着骑兵狼狈地退回城中。
叶青山落在石瑶身边,见她脸色苍白,连忙扶住她:“累坏了吧?”
石瑶摇摇头,笑着递过一碗药汤:“你也喝一碗,预防疫病。”
阳光洒在她脸上,褪去了魔气的眼眸清澈如溪,竟比从前多了几分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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