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没停,落在陈家村的断壁残垣上,把染血的雪地盖了层薄薄的白。
叶青山站在祠堂门口,看着士兵们抬着黄巾军的尸体往村外走。
尸体冻得僵硬,衣角还挂着没化的雪块,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青山哥,喝口水。”
小石头跑过来,手里递着个陶碗,碗沿还沾着点泥。
他冻得通红的手裹在破棉布里,指节都有些发紫,“刚烧的热水,喝了暖身子。”
叶青山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陶壁,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他低头喝了口,热水滑过喉咙,把刚才拉弓时的酸胀感冲散了些。
不远处,李进正扛着紫金震空锤,帮村民们搬塌了的木梁。
锤身的兽纹沾了血,又冻上了霜,看着沉甸甸的。
他每走一步,雪地里就陷下去一个深脚印,胳膊还在微微发抖,却没停下。
“黑牛,歇会儿吧。”
叶青山喊了一声。
李进回头,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没事,这点活儿不算啥。
张大爷说他家地窖里还有红薯,我帮着清开木梁,就能拿出来给大家烤着吃了。”
说着,他又弯腰去搬另一根断木。
腰上的粗布腰带勒得紧紧的,把单薄的棉袄绷出了棱角。
叶青山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走过去帮忙,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转头看去,是押着邓茂的两个小兵没留神,让邓茂撞在了祠堂的木柱上。
邓茂被绳子捆着,肩膀上的箭还没拔,血浸透了粗布衣,顺着胳膊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几个深色的小坑。
“老实点!”
小兵推了邓茂一把。
邓茂踉跄着跪倒在地,却梗着脖子,盯着叶青山的方向,眼里满是狠劲:“毛头小子,别得意!
我们渠帅麾下还有数万人,过不了几天,就会踏平常山郡,把你们一个个都砍了喂狗!”
叶青山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见一道银色身影走了过来。
吕布提着短戟,靴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邓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跟我们太守府的人叫板?”
说着,他抬脚踢在邓茂的背上,邓茂闷哼一声,脸砸在雪地里,吃了一嘴雪。
“吕布!”
李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拿着邓茂那把五十斤重的大刀。
刀身上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纹路,“别跟他浪费力气,先看看这刀。”
吕布转头,瞥见刀身上的纹路,眉头挑了挑:“这是啥?画的鬼画符?”
李彦没说话,手指拂过刀身的纹路,指尖的内力轻轻一碰,那些纹路竟微微泛出点黑芒。
他脸色沉了沉,把刀扔给旁边的小兵:“收起来,回去再说。”
叶青山站在旁边,隐约看见李彦的指尖闪过一丝极淡的内力。
跟自己胸口的暖流不太一样,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就在这时,吕布突然转头看向叶青山,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叶青山,刚才你用箭偷袭邓茂的马,算不得真本事。
有本事跟我比一场,不用箭,就比体术,看看谁的拳头硬!”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和村民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小兵赶紧放下木梁,跑过来拉吕布的胳膊:“吕布哥,别这样,青山哥刚打完仗,累了。”
“你一边去!”
吕布甩开小兵的手,小兵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在雪地上。
叶青山扶住小兵,抬头看向吕布,眼神平静:“我不想跟你比。”
“怎么?不敢?”
吕布往前踏了一步,银色铠甲上的雪粒簌簌往下掉,“刚才在祠堂外,你躲邓茂的刀倒是挺灵活,现在怎么怂了?
还是说,你只会躲在箭后面放冷箭?”
叶青山的手指攥了攥,胸口的暖流轻轻躁动起来。
他知道吕布一直不服自己,可他不想打架,尤其是在刚救完村民的情况下。
“吕布,住手。”
李彦走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现在不是比高低的时候,我们还要安顿村民,押邓茂回郡城。”
“师父!”
吕布急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别到时候上了战场,还得我护着他!”
李彦看了叶青山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期许:“叶青山,你要是想比,就跟他比一场。
体术讲究的是应变,刚才你用借力技巧躲邓茂的刀,正好可以试试。”
叶青山点了点头,和吕布对立而站。
李进把紫金震空锤往雪地里一杵,掌心攥得发白。
他知道吕布的厉害,普通二品体术者的内力都比寻常士兵强上数倍。
更别说吕布是二品境中的顶尖强者。
小石头躲在李进身后,只敢露出半张脸。
冻红的鼻尖上沾了点雪,眼睛却死死盯着两人,手里攥着的炭块都快捏碎了。
“磨蹭什么?要打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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