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午休时分。
当那个沉寂的Line聊天框顶端,突然变成——“已添加为好友”时,三角初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然后猛地抛向高空!
“啊……!”
一声极轻的惊呼溢出唇角,她立刻用手捂住嘴,生怕泄露了这巨大的秘密。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屏幕上的那几个字,仿佛带着温度,灼烧着她的视线。
他同意了!他没有拒绝她!
巨大的、几乎令人晕眩的喜悦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委屈和不安。她甚至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赶紧低下头,让金色的披肩短发垂落,掩饰住瞬间湿润的眼角。
但喜悦的浪潮退去得和来时一样快,裸露出的沙滩上,立刻爬满了名为“焦虑”的寄居蟹。
‘同意了!真的同意了!他是不是……并没有那么讨厌我?’
‘……可是,为什么只有状态改变?连一句‘你好’都没有?是不是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
‘我现在该说什么?直接说明天见面的事吗?会不会太着急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会不会下一秒就后悔了?’
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指尖停止颤抖,小心翼翼地敲下那句演练了无数遍的开场白。
【非常非常感谢您通过了我的邀请!璃光院……星野君。】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立刻把手机屏幕扣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按住那颗快要跳出来的、不安分的心脏。她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继续飞快地打字。
【昨天真的非常失礼,突然那样……非常抱歉!一定给您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我……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唐突,说的话也很奇怪。但是……】
【我无论如何都想和您谈一谈。关于很久以前的事情。拜托了!】
等待回复的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就连周遭同学们的交谈,欢声笑语仿佛都清晰的放大——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拿起手机。,死死盯着他的回复。
R.H:【无需道歉。】
R.H:【谈什么。】
依然简洁到近乎冷漠。但……他知道!他知道是她!这像是一颗小小的定心丸,给了她继续下去的勇气。
不能犹豫!趁现在! 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将接下来的信息发送出去: 【电话里或者信息可能很难说清楚……如果……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见面谈?】
【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好!】
发送完毕,她再次猛地将手机扣住,整个人蜷缩起来,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课桌上。完了完了……太直接了……他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然后拉黑我吧……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压垮时,手机再次震动。这一次,间隔的时间似乎更长,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接受凌迟。
她几乎是带着就义般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看向屏幕。
R.H:【时间。地点。】
……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随即,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再次席卷了她!这一次,眼泪真的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掉。
他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不是幻觉!
整个下午,初华都处于一种极致的、恍惚的幸福状态。老师讲课的声音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黑板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她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傻乎乎的、却发自内心的笑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柔和而美好。
就连前桌八幡海铃都忍不住关切地问:
“初华,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你的眼睛都在发光。”
初华立刻红着脸摇头,用手扇风试图给脸颊降温。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天气很好!”
……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早已出卖了她。
然而,随着放学铃声响起,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份雀跃的心情渐渐沉淀下来,更具体、更磨人的焦虑和紧张开始悄然滋生。
‘他答应得那么爽快……会不会只是出于教养,其实心里并不情愿?’
‘他那天说不认识我……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提起过去,会不会让他讨厌?’
‘最坏的情况……他是不是真的……彻底忘记了?那个夏天,那片星空,那些约定……只有我一个人死死记得?’
这个想法像一根冰刺,扎得她心口锐痛。
‘明天我该怎么办?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
‘第一句话说什么?‘好久不见’?还是先为上次拦下他道歉?’
‘他会不会临时有事不来?我会不会一个人傻等到天黑?’
那个永远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带给别人笑容和热情的偶像小姐,却在此时深陷名为“自卑”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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