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其脊椎深处,七处隐窍相连,仿若一条神秘莫测的“河床”,直贯泥丸识海深处。
顾阳山那消散的真元之气,原本正是沿着这条独特的路径运行。
李长临的内力循此“河床”而上,如同在陌生的星空中艰难航行,每一步都耗费着惊人的心神与功力。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临头顶竟蒸腾起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气!
此乃内力耗损过巨、行将枯竭之兆。
万幸,顾阳山体内的大周天循环终于被强行推动起来,一丝微弱的生气开始自行滋生流转。
“成了......” 李长临心中巨石落地,缓缓收功。甫一撤掌,身形便是一晃,险些栽倒。
他强撑着盘膝调息,压制丹田翻腾欲裂的痛楚及周身经脉的灼痛空虚之感。
就在李长临内力撤出的刹那,异变陡生!
顾阳山丹田沉寂之处,竟毫无征兆地滋生出一点璀璨如星芒的“真元”!
这缕真元甫一出现,便展现出霸道无匹的吞噬之力,将周遭残留的、属于李长临的浑厚内力,如同冰雪遇阳般瞬间消融吞噬!那精纯内力竟毫无抵抗之力!
紧接着,第二缕、第三缕……真元接二连三复苏,彼此勾连,迅速壮大。
吞噬之力随之暴涨,如饥饿的饕餮,疯狂攫取着顾阳山体内每一寸角落残留的外来内力。
不过片刻工夫,顾阳山体内那神秘莫测的真元,竟已恢复了往昔的三成威势!
这一切发生在顾阳山毫无知觉的体内,李长临对此亦无所觉。
他只看到徒儿脸上那令人心悸的死灰之气迅速褪去,代之以温润红晕,呼吸也变得深沉有力起来。
“呼......” 李长临疲惫已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扶着床沿艰难起身,步履虚浮地走向门口,声音沙哑:“沧儿,进来吧。”
“吱呀——”
李白沧推门疾入,目光瞬间锁定榻上:“师父!师弟他?”
“无碍了,明日必定醒来。” 李长临疲惫地挥挥手,身形略显佝偻!
“你在此好生看护。为师......需得调息片刻,明日......还需主持法事......”
言罢,李长临不再多言,拖着仿佛重愈千斤的脚步,蹒跚离去。
那背影,透着难以言喻的透支与苍老。
“是,师父!”李白沧恭敬应声,目送师父消失在廊角,这才回身仔细拴好房门。
他坐到师弟床边,再次盘膝坐定。
窗外,一轮皎月高悬,清辉如霜,静静洒落床前,照亮了顾阳山渐趋安稳的睡颜,也照亮了师兄眼底深藏的关切。
另一处院落,堂叔顾正同正与几位族中亲友围坐灯下闲谈,默默守着这漫漫长夜。
......
“师......兄?”
一声微弱沙哑的呼唤,将闭目养神的李白沧瞬间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只见师弟顾阳山正挣扎着想撑起身体。
“师弟!你醒了?!” 李白沧惊喜交加,正欲上前搀扶。
“呃啊——!” 顾阳山双臂刚用力,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便从四肢百骸的经脉中汹涌袭来,仿佛万千牛毛细针同时攒刺!
他闷哼一声,瞬间脱力,重重跌回榻上,额头渗出冷汗。
李白沧见状,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师弟!你这是......可要师兄帮你做些什么?”
顾阳山强忍钻心刺骨的痛楚,喘息着,最揪心的问题脱口而出:“师兄......我......我昏迷了......多久?爷......爷他......” 声音因急切而发颤。
“放心!师弟莫慌!”
李白沧连忙按住他肩头,温言安抚:“你已沉睡两日两夜。今日,正是老居士入土为安之日。”
他侧首望了眼透着灰白曙光的窗棂,“距天亮,约莫还有一个时辰的光景。”
听闻未曾错过,顾阳山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一股巨大的庆幸与感激涌上心头,哑声道:
“......多谢师兄......日夜守护!”
言毕,不再强行动弹,强忍着经脉剧痛,默默催动心法《云流清经》。
一股温和却坚韧的力量,开始在受损的经络中艰难而执着地流转修复。
一个时辰,于痛楚中的顾阳山而言,漫长如岁。
当天边那层灰白渐渐浸染上浅金的曦光,低垂的云霭镶上淡淡亮边时,他终于再次睁开双眼。
这一次,他稳稳地坐起身,继而缓缓踏足地面。
体内那玄妙的真元,已然恢复了六七成,支撑日常行动已无大碍。
只是每一处关节、每一寸筋络,仍在传递着清晰的刺痛与脆弱感,时刻提醒着他,短期内莫说与人动手,便是强行运转功力,亦是痴心妄想!
然而,他的眼神却如淬火后的精钢,沉静而坚定。今日,纵是爬,他也要爬去送爷爷最后一程!
......
“师兄,我且出去转转,你且在房内歇息片刻罢!”顾阳山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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