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
顾阳山温声打断,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此行风波险恶,绝非儿戏。花姐产期近在眼前,身边岂能无人?”
“你安心留在竹山陪护花姐。待小滑头送我至福州,我即刻命它返回竹山伴你!”
莹儿闻言,如遭电殛般愣在当场。
万般话语堵在喉间,想要追随师兄同闯风波,又怎能放心撇下即将临盆的花姐独守空山?
两难之间,唯有珠泪滚落,莹儿猛地扑入顾阳山怀中,紧紧抱住他腰身。
“师兄......”莹儿声音哽咽,带着万般不舍,“你一定要......早些平安回来......”
顾阳山感受着身前少女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亦是不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发顶,声音轻柔却坚定!
“莹儿,师兄......该走了!”
恰在此时,空中一声清唳,小滑头翩然落下,稳稳停驻在众人面前。
片刻之后。
顾阳山翻身跃上鹤背,灵鹤双翅一展,冲天而起。
竹山之巅,莹儿拼命挥舞着手臂,带着哭腔的呼喊穿透云霄!
“师兄——你要早些回来啊——!”
......
饶州,高峰观。
清幽厢房内,李长临正凭窗而立,手捻茶盏,悠然品茗。
窗外松涛阵阵,一派清寂。
忽闻天际传来一声清越鹤唳,他眉头微蹙,面现惑色——高峰山境,何曾有鹤迹?
李长临摇摇头,只道是幻听,复又啜饮一口清茶。
不多时,却见弟子李白沧气喘吁吁奔至门外,急声禀告!
“师父!师父!师弟......师弟他回山了!”
李长临闻言,缓缓放下茶盏,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笑意:“下山近三载,这小子,终是知道回山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哈哈!”
李白沧扶着门框,气息未平,紧接着又道:“师父!师弟他......他是乘着一只仙鹤回来的!”
“嗯?”李长临眼中精光一闪,霍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厢房。
刚至大殿外石阶,便见一只神骏非凡的白鹤正自云端优雅降落,鹤背上跃下一人,身姿挺拔,正是爱徒顾阳山。
“师父!弟子回来了!”
顾阳山整肃衣冠,恭恭敬敬俯身长揖。
“山儿......”李长临目光如炬,瞬间便被顾阳山身旁那灵气四溢、神异非凡的仙鹤所吸引,心中震动!
“你身边这......是?”
“回师父,此乃弟子机缘所得灵禽,名唤‘小滑头’!”顾阳山含笑轻抚灵鹤修长颈项。
“灵......鹤!果然仙姿不凡!”
李长临啧啧称奇,目光流转间,忽又定在顾阳山背负的那柄古剑之上,瞳孔骤然收缩!
指着那剑,手指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微颤,李长临喃喃出声,语气中饱含惊疑与沉重!
“这剑?!是......是《剑经》!?”
顾阳山神色一肃,解下古剑,双手捧至师父面前:“师父明鉴,此剑正是本门秘传,《剑经》!”
“你......你遇见你师叔长舟了?!”
李长临声音陡然拔高,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人在何处?为何......为何未与你一同回山?”
一连串的问题砸出,目光紧紧锁着顾阳山,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失落多年的镇派之宝,如何到了徒儿手中?
“师父,弟子是在西域......”顾阳山方开口欲解释始末,却见师父李长临摆手压下话语。
“山儿,此处非讲话之所,随为师进来!”
李长临强压心中波澜,引着顾阳山转身向厢房走去。
那背影,比之方才凭窗品茗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凝重。
厢房内,清茶再沸。
李长临亲手为顾阳山斟满一碗。师徒三人围坐案前,茶香氤氲间,气氛沉肃。
顾阳山缓缓道来:西域漫漫黄沙,诡谲寒潭紫莲,天山派之险恶,以及......师叔李长舟被困地底达二十载的凄凉境遇......
几刻钟后。
李长临默然听完,久久不语,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似包含了无尽唏嘘与释然!
“唉......山儿,此事......你做得甚好!”
“你师叔长舟他......受此困厄,亦是......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言罢,李长临闭上双目,似在平复心绪。
顾阳山恭敬颔首,自怀中取出数个细腻温润的羊脂玉瓶,置于案上!
“师父,此乃弟子闲暇炼制的些许小真元丹,于修行小有裨益,望师父纳之!”
“哈哈!”李长临睁开眼,看着眼前沉稳有度的徒儿,老怀大慰,脸上重现豁达笑容!
“山儿有这份孝心,为师便知足了!为师这把老骨头,黄土已埋到脖子,再好的丹药也是糟蹋!”
“给你师兄吧,他正当用功之时!”言谈间,目光落在顾阳山身上,尽是满意与欣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