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韩三尺与乐丘山的大队人马率先启程。
稍后,玄宿大师、徐道长等人亦与顾阳山互道珍重,便策马跟上韩、乐队伍的尾巴,迤逦而去。
眼见众人皆已离去,天地间复归寂静。
顾阳山于识海中轻唤:“小滑头!”他心中已有计较,先乘鹤前往太华山,为莹儿觅一柄趁手的好剑,之后再回高峰山复命。
“呵——呵——!”清亮的鹤唳应声而至,小滑头展开巨大的双翼,优雅地降落在两人面前雪地上。
莹儿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师兄,我们是要骑着小滑头飞回去吗?”
“嗯!”顾阳山点头,足下一点,身如轻鸿般跃上鹤背,“不过得先去个地方取剑,然后再回!”
“师兄,是给我取剑吗?”莹儿的声音带着雀跃。
“自然!”顾阳山嘴角微扬,俯身向莹儿伸出手,“上来吧!小心别挑花了眼,看哪柄都想要就好!”
顾阳山稳稳地将莹儿拉上鹤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随即指尖轻弹,两粒碧莹莹的小真元丹精准射入小滑头口中,同时在识海下令:太华山!
“呵——呵——呵——!”
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嘹亮鹤鸣响彻云霄,巨大的翅膀猛然扇动,卷起地上积雪纷扬。
小滑头载着二人,乘风而起,直入青冥!
此刻地面上前往药灵谷的队伍中,马背上的古西池仰首驻马!
痴痴望着那从众人头顶优雅掠过的巨大白影,见顾阳山小心护着身前的莹儿,心中莫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乘鹤遨游......真是神仙眷侣一般......
策马奔腾的武罡三人,闻声勒马回望,只见仙鹤翱翔于雪山碧空之间,那份超然物外的逍遥!
令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浓得化不开的向往与羡慕。
另一条山道上,策马独行的师叔李长舟亦抬头望见那远去的白点,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阳山这孩子,机缘福泽当真深厚,连灵鹤都心甘情愿为其座驾。高峰山一脉,后继有人矣......
云海之上!
罡风猎猎,吹动顾阳山二人衣袂翻飞。
脚下群山如豆,云海翻涌。莹儿新奇地俯瞰大地,忽而偏过头,脆声问道:“师兄,我们这是往哪儿去取剑呀?”
“太华山!”顾阳山的声音穿透风声。
“太华山?”莹儿眨了眨眼,“师兄你以前去过吗?”
......
四日后,太华山深处!
小滑头载着二人盘旋降落,最终停在一处人迹罕至、雾气缭绕的隐秘崖底。
顾阳山仔细审视崖壁,见当年自己亲手封堵山洞的痕迹完好无损,碎石堆砌如初!
心下了然,看来刘波那三兄弟确实守信,未曾再来滋扰。
“到了!”顾阳山率先跃下鹤背。
莹儿紧随其后,轻盈落地。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面遍布青苔藤蔓、看起来浑然一体的陡峭崖壁,忍不住挠了挠脸颊,疑惑道!
“师兄,这......这大石头后面,真藏得有密室?莫不是诓我的吧?”
“怎会没有?”
顾阳山失笑,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这山洞,可是你师兄我亲手封堵的。退远些,看好了!”
待莹儿站定,顾阳山面色一肃,双目微阖,体内真元沛然流转,衣袍无风自动,袖口袍角被溢出的气劲激得狂舞不休!
雄浑真元瞬息间汇聚于双掌之间,隐隐有风雷之声。
“苍云掌!”一声清喝,顾阳山双掌猛然推出!
“轰——!!!”
一声沉闷巨响,宛若惊雷炸于山腹!
碎石如暴雨般激射,烟尘弥漫中,崖壁上赫然被轰开一个足有一丈方圆的巨大洞口,露出内里幽深的黑暗。
顾阳山朝惊呆的莹儿招招手:“跟上!”
两人步入洞内数丈,又见一道厚重的石门堵住去路。顾阳山如法炮制,再次运起苍云掌。
“嘭!!!”石门应声碎裂,化作齑粉。
“这便是太华山剑冢!”
顾阳山指着甬道深处,语气带着几分庄重:“其内深处,有一口历经无数岁月的剑池!”
“进去吧,你的机缘就在其中!”
莹儿按捺住激动,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入这传说中的剑冢。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无数或完整或残破的石碑林立,仿佛一片沉寂的石林,诉说着往昔的峥嵘与沉寂。
她的目光瞬间被最深处一块最为巍峨、气韵苍古的巨大石碑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途中,她已瞥见那巨大石碑下,隐隐有寒光闪烁。奔至近前,一方宽阔的池子映入眼帘!
池中并非水,而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长剑!
有的斜插池底,只露剑柄!有的半悬石壁,锋芒隐现!
更有甚者,剑身光华流转,似有灵性,在幽暗的光线下,犹如星河落入凡尘!
莹儿顿时被这“剑的丛林”震慑住了!千百柄剑散发出的无形锐气与岁月积淀的肃杀,让她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她绕着剑池边缘走了小半圈,瞪大眼睛左瞧右看,只觉得每一柄剑都仿佛在呼唤她,又似乎都蕴藏着独特的故事。
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回头,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顾阳山!
“师兄!这......这么多宝剑,我该选哪一柄是好?”莹儿束手无措地绞着衣角,只觉眼花缭乱,心擂如鼓。
“它们好像都在喊‘选我选我’,我......我该牵走哪一柄才好?”
“感觉随便选一个都是暴殄天物......” 莹儿望着剑池脑袋都大了三圈。
顾阳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丫头倒是实诚。他步履沉稳,衣袂无风自动,几步便来到剑池边缘。
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池中万剑,对那些光华夺目、气息霸烈的名剑似乎视而不见。
最终,顾阳山的视线定格在剑池西北角,一柄斜插在池壁阴影中的长剑上。
此剑剑身修长,通体泛着一层温润内敛的青色,并非金属的冷硬,倒似初春嫩竹浸染了朝露,又似上好的琉璃在月下流转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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