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引擎的核心区域,与其说是一个机械殿堂,不如说是一个物理法则喝高了之后撒酒疯的夜店。光线在这里不是直线传播,而是像喝醉的蛇一样扭来扭去;声音时而被拉长成诡异的低吟,时而被压缩成刺耳的尖啸;最要命的是重力,上一秒你还觉得身轻如燕,下一秒就可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在地上,体验一把“脸先着地”的豪华套餐。
“狼影”战车此刻就在这锅物理乱炖里艰难地维持着姿态,外部装甲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在抱怨这糟糕的工作环境。驾驶舱内,警报灯像迪斯科球一样闪烁不休,配合着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象,克里夫觉得自己不是在进行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战斗,而是误入了一个经费严重不足、特效全靠五毛的廉价科幻片场。
“我说……”克里夫死死抓住操作杆,努力对抗着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战车不至于一头撞上旁边一块正在自发分裂又合并的金属平台,“这地方的‘装修风格’也太抽象了吧?设计它的人是不是对‘秩序’有什么误解?或者他根本就是个抽象派艺术家?”
英格丽特紧抿着嘴唇,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副武器系统,击碎了几块被扭曲引力甩过来的、闪烁着不祥紫光的碎片。她没空搭理克里夫的吐槽,只是简短地回应:“专注,机械师。我们没时间欣赏‘艺术’。”
雷班纳的声音透过时断时续的通讯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克里夫,阿尔法那边有进展吗?我们快撑不住了!” 背景音是“狼影”主炮的轰鸣和金属被撕裂的巨响,显然外部的战斗同样惨烈。
克里夫翻了个白眼,当然,这个动作只有他自己能欣赏到。“老大,催稿也没用啊!灵感这玩意儿又不是水龙头,拧开就有!” 他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该死的“甲方”(指世界引擎)提出的变态需求(修改物理规则),一边将更多的处理器资源分配给与阿尔法残留意识碎片的连接。
那团微弱的、代表着阿尔法最后存在痕迹的数据光球,正在主屏幕上疯狂闪烁,与核心区内奔腾咆哮的异常数据流进行着殊死搏斗。在克里夫看来,这就像是一只散发着温和蓝光的小仓鼠,正在试图理解并绊倒一头由无数疯狂数学公式组成的哥斯拉。
“阿尔法小宝贝,”克里夫对着麦克风念叨,语气活像在哄一个脾气倔强的技术宅同伴,“加把劲!分析出这破玩意儿的‘源代码’,回头我给你……呃,给你申请个全球最佳数字幽灵奖?”
屏幕上的蓝色光球似乎急促地闪烁了一下,传递过来一股混杂着“无奈”、“焦急”以及“你想点实际的好吗”的复杂情绪流。紧接着,一大串复杂到让克里夫头皮发麻的数据模型和能量流向图被塞进了他的大脑。
“嗷!” 克里夫感觉自己的脑仁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离心机,“下次传输资料前能给个‘剧透警告’吗?我这颗旧时代的大脑缓存差点当场宕机!”
他揉着太阳穴,快速浏览着阿尔法解析出的信息。越是深入,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精彩,从最初的“这是什么鬼”,逐渐变成了“原来如此”,最后定格在“我靠,还能这样?”的惊叹状。
“伙计们,我想我明白这鬼东西是怎么运作的了!” 克里夫的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暂时压过了环境的嘈杂,“它不是什么单纯的武器或者能量源!它是个超级……超级……‘现实模拟器’!一个自以为是的宇宙级沙盒游戏主机!”
“说人话,克里夫!” 雷班纳的吼声伴随着又一次剧烈的爆炸传来。
“简单说!”克里夫语速飞快,手指在控制台上舞出了残影,“它不是在‘改变’物理规则,它是在这片区域‘覆盖’了一层它自己定义的规则!就像一个运行着垃圾代码的程序,覆盖了你电脑的正常系统!我们现在就相当于在它的bug里游泳!”
英格丽特击碎了一块试图包裹战车的、如同沥青般的黑暗物质,喘着气问:“所以,摧毁它的核心程序?”
“摧毁?不不不,我亲爱的暴力狂女士!”克里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跟一个已经运行起来的、而且逻辑可能已经部分疯癫的程序硬碰硬?那就像试图用锤子修好一台中了病毒的电脑——结果通常是电脑和锤子一起完蛋!”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疯狂与睿智(他自己认为是后者)的笑容:“对付垃圾程序,最好的办法不是摧毁它,是给它喂更垃圾、更离谱的‘数据’,让它自己‘脑溢血’!”
这个计划是如此的天马行空,如此的“克里夫风格”,连一向冷静的英格丽特都愣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它不是在模拟现实吗?不是觉得自己能定义规则吗?”克里夫嘿嘿一笑,双手如同钢琴家般在控制台上落下,开始调用“狼影”所有的计算资源,甚至不惜过载部分非关键系统,“那我就给它一个它绝对模拟不了的‘现实’!一个所有物理常数——引力常数、光速、普朗克常数……所有一切,全部瞬间归零的宇宙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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