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影”战车在荒原上颠簸前行,目标是下一个可能存在抵抗组织前哨站的小型聚集地。车外是千篇一律的、仿佛被上帝用土黄色颜料随意泼洒而成的废土景观,车内则弥漫着一种……嗯,类似于期末考试前夕,学渣面对崭新课本时那种既渴望又心虚的复杂气氛。
这气氛的源头,自然是我们的天才机械师——克里夫。
自从破解了“无声猎犬”的核心数据,得知了“收割协议”和“普罗米修斯”的惊人内幕后,克里夫就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他时而对着虚拟屏幕上的复杂蓝图嘿嘿傻笑,眼神痴迷得如同看到了绝世美女(在他眼里,精密图纸可能确实比美女更有吸引力);时而又会突然愣住,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露出一种仿佛刚发现自己不小心拆了传家宝的惶恐。
雷班纳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坐立不安的克里夫,内心吐槽:‘这家伙现在的状态,简直像是一只偷到了香油却不知道藏哪儿的老鼠,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心虚但我停不下来’几个大字。’
“我说,克里夫,”雷班纳终于忍不住开口,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这诡异的沉默,“你从刚才开始就在那儿戳戳点点半天了,是在给那条机械狗腿写悼词,还是在计划着怎么把咱们的‘狼影’也变成那种鬼鬼祟祟的款式?”
“啊?没!没有!”克里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副驾驶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关掉了面前几个闪烁着复杂结构图的悬浮窗口,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我就是……就是在做一些常规的数据备份!对,备份!”
‘备份需要脸红得像刚偷吃了三斤辣椒?’雷班纳挑眉,没有戳穿他。他太了解克里夫了,这家伙一撒谎,耳朵尖就会不受控制地发红,现在那两只耳朵简直像两个小号的红灯笼。
一直闭目养神,但感知敏锐的英格丽特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目光扫过克里夫那张写满“我在搞事情”的脸,又看了看他工作台上一些明显不属于“狼影”原有配件、闪烁着陌生科技光泽的微型元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傍晚,团队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岩石峡谷中扎营。克里夫以“需要彻底检修战车隐形涂层损耗”为由,一头钻进了“狼影”后部的维修舱,还把门给关上了。
雷班纳和英格丽特在营地生起了一小堆篝火,火上架着一个旧水壶,里面煮着些味道只能说“能喝”的野菜汤。
“克里夫有点不对劲。”英格丽特用木棍拨弄着火堆,声音平静地陈述事实。
“看出来了。”雷班纳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气,表情一言难尽,“他大概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我打赌,他现在肯定在维修舱里,对着那条狗腿带来的技术资料流口水呢。”
‘就像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但家长明令禁止的危险玩具。’他在心里补充。
英格丽特沉默了片刻,说道:“是隐形技术,对吗?他痴迷于‘无声猎犬’那种几乎完美的光学迷彩和信号屏蔽技术。”
雷班纳叹了口气,放下勺子:“除了那个,还能有什么能让一个机械师如此神魂颠倒?那技术确实厉害,连你都差点被瞒过去。对克里夫来说,这玩意儿就像是老饕看到了满汉全席,瘾君子摸到了……呃,这个比喻不恰当。”他及时刹住了车。
“我理解技术对他的吸引力,”英格丽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那是‘墓碑’和‘普罗米修斯’的技术。危险,且来源不明。克里夫对技术的追求有时候会……压倒他的理智。我担心他会在不经意间,引入我们无法控制的风险。”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克里夫是个纯粹的技术天才,但有时候过于纯粹,容易陷入对“可能性”的狂热探索,而忽略了技术背后的伦理和潜在威胁。就像之前他偶尔会对着诺亚的子系统架构图流口水一样,虽然最终立场坚定,但那种本能的技术渴望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这时,维修舱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是什么东西能量过载的“嗡啪”声,紧接着是克里夫压低了的、混合着懊恼和兴奋的低呼。
雷班纳和英格丽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去看看。”雷班纳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蹑手蹑脚地走向维修舱。他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凑到门缝边,偷偷往里瞧。
只见维修舱内灯火通明,那条“无声猎犬”的残骸被彻底分解,零件铺了一地。克里夫正满头大汗地在一个实验台上忙碌着,台上是一个粗糙的、大约头盔大小的金属框架,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光学透镜和能量导线,一些部位还闪烁着不稳定的微光。
显然,他正在尝试反向工程隐形技术,而且已经有了个简陋的雏形。
‘好家伙,’雷班纳内心直呼好家伙,‘这动手能力也太强了!才半天功夫,模型都快搭出来了?不过这能量波动……看起来不太稳定啊,别等会儿没隐形,先给自己烫了个新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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