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班纳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快要成为这片废土上第一个因为迷路和脱水而嗝屁的“古董活宝”了。
距离他离开那个该死的“伊甸园遗址”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反正他的嗓子眼现在干得能喷出火来,肚子也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空城计独奏,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如果棉花是这种又硬又硌脚的破石头地的话。
“失策,大大的失策,”他一边有气无力地挪动着步子,一边在内心疯狂检讨,“早知道就该在那个冷冻舱里多顺两件纪念品出来,哪怕多个螺丝刀呢?至少现在还能用来撬撬地皮,看看下面有没有藏着矿泉水瓶盖……”
他幻想着冰镇可乐、冒着热气的烤肉,甚至是不知多少年前吃过(或许根本没吃过)的泡面,口水分泌的速度暂时战胜了干渴。但现实是,他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色彩单调到令人发指的荒芜,以及那个看似很近、实则走了半天仿佛还在原地的小镇轮廓。
“海市蜃楼!这绝对是废土特供版的海市蜃楼!专门骗我这种刚出土的萌新!”他悲愤地想着,“等我走到那里,说不定就会发现那只是几块被风沙雕琢得比较像房子的石头!”
就在他考虑着是继续当个追着幻影跑的傻子,还是干脆躺平当一块风干肉算了的时候,一阵轻微的、不同于风声的窸窣声从他侧后方的乱石堆里传了出来。
雷班纳瞬间僵住,内心警铃大作。
“不是吧?阿sir,我都混这么惨了,还要给我送‘惊喜大礼包’?”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心脏砰砰直跳。
只见那乱石堆的阴影里,缓缓爬出来几只……虫子?如果放大十几倍、长着狰狞口器、甲壳闪烁着不祥金属光泽的玩意见过也叫虫子的话。
它们大概有小型犬那么大,复眼闪烁着红光,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在琢磨着眼前这个两条腿的生物哪个部位比较酥脆可口。
“我勒个去!”雷班纳汗毛倒竖,“这里的生态环境这么硬核的吗?连蟑螂都进化成装甲部队了?!”
他手无寸铁,体力见底,面对这几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杀人虫”(他擅自给它们命了名),唯一的武器大概就是他那张还能吐槽的嘴了。
“大哥们,商量一下?”他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试图进行跨物种交流,“我刚醒,身上没二两肉,还都是过期的,吃了可能拉肚子!要不你们去找点新鲜的?”
杀人虫们显然不具备理解幽默感的能力,它们只是加快了靠近的速度,呈扇形包围过来。
“好吧,谈判破裂。”雷班纳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眼睛飞快地扫视着周围,寻找任何可能充当武器的东西——一块趁手的石头,一根结实的棍子,什么都行!
然而,除了沙土和小碎石,一无所有。
“天要亡我!”他内心哀嚎,“难道我雷班纳的传奇(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就要终结在这几只虫子手里?这剧情也太拉胯了!”
就在一只杀人虫后腿蹬地,猛地向他扑来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却有力的枪响划破了荒野的寂静。
那只扑在半空中的杀人虫,脑袋像个被砸碎的西瓜一样猛地爆开,粘稠的绿色体液溅得到处都是。它的身体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无力地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剩下的几只杀人虫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慑住了,动作迟疑了一下。
雷班纳也愣住了,他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巨岩上。逆着那该死的猩红色天光,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略显佝偻的轮廓,以及他手中那杆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长得有些过分的步枪。
“……”雷班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是该先道谢,还是先吐槽这老兄出场方式有点过于装逼。
岩石上的人利索地拉动枪栓,一枚滚烫的弹壳跳出,落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再次举枪,瞄准。
“砰!砰!砰!”
又是几声精准的点射。剩下的几只杀人虫几乎在瞬间就被爆头,步了它们同伴的后尘。枪法之准,令人咋舌。
“……”雷班纳看着眼前瞬间变成尸体的虫群,内心复杂:“这位大叔……是玩《狙击精英》出身的吧?爆头癖?”
那人从岩石上利落地跳了下来,动作比他的外表看起来要敏捷得多。这时雷班纳才看清他的模样——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胡子拉碴,头发灰白且有些乱糟糟的,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隼。他穿着一身磨损严重的皮质外套,上面沾满了油污和灰尘,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
他走到雷班纳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微皱起:“外来的?迷路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长期缺乏水分滋润的干涩感,但语气却很平稳。
雷班纳赶紧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大叔,多谢救命之恩!我……我刚从那边过来。”他含糊地指了一下“伊甸”的方向,“对这地方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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