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崩塌声稍微减弱,取而代之的是耳朵里持续的嗡鸣时,雷班纳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还活着?屁股……好像也还是两瓣?谢天谢地,谢明奇博士那说不清原理的电击疗法,或许真把我的身体韧性加强了不少。”
他晃了晃仿佛被塞进了一个蜂巢的脑袋,灰尘和碎屑簌簌地从他头发上掉落。刚才那阵剧烈的冲击波把他们三个(勉强算上被拖上来的“夏娃”)像保龄球一样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金属楼梯下方的墙壁上。
“咳咳……”他呻吟着撑起身体,感觉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抗议游行,“下次,下次再遇到这种‘启动自毁程序’的经典反派戏码,我建议我们直接认输,或者至少提前买好人身意外险。”
“同意……”旁边传来克里夫有气无力的声音,这位天才机械师正呈大字型瘫在地上,怀里还死死抱着他那台宝贝电脑,“但认输之前……得先让我把他们的主控芯片拆了……亏大了,这次真是亏大了……”
英格丽特已经站了起来,动作依旧利落,尽管她的作战服上也沾满了污渍,脸上还有一道擦伤。她正警惕地环顾四周,评估着当前的处境。“能动吗?”她看向雷班纳,语气简洁。
“我觉得我的身体正在用疼痛投票,选项是‘不太想动’。”雷班纳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但是考虑到这个地方看起来比被一群发疯的巨蚁围攻过的蛋糕还要脆弱,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克服一下的。”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安静的身影上。“夏娃”——或者说,那具属于“夏娃”的仿生身体——依旧维持着被克里夫拖上来时的姿势,斜靠在墙边,双目紧闭,像个被遗弃的昂贵橱窗娃娃。
“好吧,‘女神’阁下,”雷班纳在心里叹了口气,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走过去,“看来您的专属座驾(指沃尔斯的服务器)报废了,现在得委屈您搭乘我们的‘11路公交车’了。”
他再次俯身,将“夏娃”拦腰抱起。这一次,动作熟练了不少,至少没有第一次那么手忙脚乱。仿生身体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让他打了个激灵。
“我说,”他忍不住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可能存在于某个数据角落的阿尔法意识吐槽,“你们这些高级AI,设计身体的时候就不能考虑一下内置恒温系统吗?这抱着跟抱着一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钢铁似的,很影响搬运工的体验感啊!”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阿尔法的意识似乎在与沃尔斯的最终对抗中消耗殆尽,或者被困在了这具僵硬的躯壳深处。
“别抱怨了,快走!”英格丽特已经检查完了楼梯结构,“这楼梯看起来不太牢靠,随时可能彻底散架。”她率先踏上了那锈迹斑斑、还在微微晃动的金属阶梯,动作轻捷得像只猫。
克里夫也挣扎着爬起来,哀嚎着揉了揉自己的腰:“我的老腰……这要是落下病根,以后还怎么在战车底盘下进行精妙操作?”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完全被废墟和火焰吞没的服务器大厅方向,“那么多珍贵的服务器……那么多数据……都没来得及备份……”
“再不走,你的小命也要‘无法备份’了!”雷班纳没好气地催促道,抱着“夏娃”紧跟英格丽特开始爬楼梯。这绝对是他经历过的最艰难的负重攀登之一——精神疲惫,**酸痛,还得抱着一个虽然不算特别重但绝对称不上轻的仿生人,在一条随时可能解体、并且下方就是地狱火海的楼梯上狂奔。
“这绝对是我猎人生涯中最……别致的体验。”他一边喘着粗气往上爬,一边内心疯狂刷屏,“没有战车轰鸣,没有主炮怒吼,只有我,一个苦力,抱着一个死沉的美女仿生人在逃命。这剧情拿去说给拉多镇酒吧里那些家伙听,他们肯定以为我喝了劣质汽油产生幻觉了。”
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在抗议这三个(加一个)不速之客的重量。不断有细小的金属碎片和灰尘从头顶落下,远处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地下设施正在上演一场热闹非凡的“自我了断”狂欢派对。
“我说克里夫,”雷班纳试图用说话分散一下对疲惫和危险的注意力,“你刚才顺手牵羊捞了那块零件,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你差点把命搭上?”
克里夫跟在后面,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仿佛腰也不疼了:“嘿!这可是好东西!看这纹路,这接口!像是某种高频信号转换器的核心部分!说不定能用来加强我们‘狼影’的通讯距离或者抗干扰能力!你要知道,这种级别的工艺,现在废土上可找不到了……”
“好好好,天才,我很为你高兴。”雷班纳打断了他的技术演讲,“但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它能变成一个火箭推进器,帮我们快点飞上去!”
英格丽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少说话,节省体力。上面有光,快到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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