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的便,白痴队长。”
英格丽特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破了雷班纳心里那点残存的、关于金条按摩浴缸的最后幻想。他咂咂嘴,感觉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金属锈尘和“贫穷”的苦涩味道。
“行,这可是你说的。”雷班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动作潇洒得仿佛刚刚放弃的不是一仓库黄金,而是一袋过期的压缩饼干。他环顾四周,大脑像一台过载的旧时代计算机,疯狂运转着,试图从这片钢铁废墟中找到一个不那么靠谱的解决方案。
用“狼影”的主炮?不不不,那画面太美不敢看,大概率是英格丽特和钢板一起被轰成分子状态,顺便给平台坍塌来个超级加速。用撬棍?他掂量了一下旁边一根扭曲的钢筋,觉得用它来给霍克挠痒痒可能更合适。难道要用爱发电,用真诚感化这块冷酷无情的钢板?他瞥了一眼钢板,对方回以沉默的、坚硬的嘲讽。
“啧,看来只能使出终极绝招了——”雷班纳深吸一口气,对着小队通讯频道,用一种近乎吟唱的语气喊道:“克里夫!我的机械之神!你的远程操控魔法准备好了吗?你亲爱的、价值连城(虽然现在可能贬值了)的‘狼影’战车需要展现它真正的技术了!”
通讯器里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克里夫咬牙切齿,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的声音:“老大!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我心跳差点停了!放弃黄金?!我以为你被诺亚的病毒入侵了大脑皮层!……不过,‘狼影’的远程操控链路刚刚稳定,我把它当成我自己的手指头一样熟悉!说吧,要干嘛?拆了这破平台给你放烟花看?”
“放烟花等下次,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精准的外科手术。”雷班纳语速飞快,目光锁定在压住英格丽特的那块钢板与其后方一堆相对松散的坍塌物之间,“看到英格丽特右后方那个缺口了吗?我需要‘狼影’从那边撞进来,用最小接触面挤开那堆垃圾,给我创造一个能把人拉出来的空间。记住,是‘挤开’,不是‘撞飞’!温柔!要像对待你暗恋的酒吧老板娘那样温柔!”
“我对酒吧老板娘才不温柔……等等,你说哪个老板娘?”克里夫下意识地反驳,随即意识到跑题,赶紧把注意力拉回操控界面,“收到!精准、温柔、外科手术式撞击!瞧好吧您嘞!让‘狼影’给你们表演一个钢铁巨兽跳芭蕾!”
话音刚落,平台外部就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引擎咆哮,仿佛一头被唤醒的金属巨兽正在发出不耐烦的低吼。紧接着,是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噪音,由远及近,如同一声蹩脚的死亡金属乐队前奏。
“来了!”雷班纳精神一振,赶紧蹲下,对着英格丽特说:“捂好耳朵,大小姐,噪音污染有点严重。另外,如果待会儿看到战车履带从你脸旁边碾过去,千万别慌,那大概率是克里夫手滑了。”
英格丽特虚弱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依言用手护住了头部。她看着雷班纳在最后关头还不忘插科打诨,那双总是冷静甚至略带疏离的冰蓝色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信任?或许吧,还有一种“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队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但偏偏又恨不起来”的复杂情绪。
“轰——咔啦啦——!”
伴随着一声更具冲击力的巨响,他们侧前方的墙壁猛地凸起、破裂!红色的钢铁身影如同一位略显莽撞但目标明确的救世主,蛮横地撞开了阻碍!碎金属和灰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狼影”战车那棱角分明的车头,带着刚刚维修完毕(克里夫声称)的崭新气息,硬生生在这片绝境中开辟出了一个入口。
战车的前置铲刀巧妙地抵住了上方的承重结构,车身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倾斜,用坚固的侧面装甲轻轻“蹭”开了压在英格丽特旁边的那堆杂物。动作谈不上多么优雅,甚至带着点战车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笨拙力量感,但效果出奇的好——一个足够雷班纳操作的狭窄空间被创造了出来。
“漂亮!克里夫!回去给你加鸡腿!双份!”雷班纳欢呼一声,立刻扑到英格丽特身边。
“鸡腿?我要吃罐头!牛肉罐头!不是那种疑似变异老鼠肉做的!”克里夫的声音透过战车的外部扬声器传来,带着滋滋的电流杂音,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怎么样?我这操控,这精度,绝对是废土第一流!”
“是是是,一流一流,快赶上你吹牛的水平了。”雷班纳一边敷衍地夸赞,一边检查英格丽特被压住的腿。钢板边缘深深嵌入了地面,但幸运的是,主要重量被旁边一些坍塌的设备支架分担了少许,没有完全压碎骨骼,但挤压和撕裂伤是免不了的。他尝试推动钢板,纹丝不动。
“不行,还是卡得太死。”雷班纳皱眉。
“那就再来一下?我保证这次更轻……”克里夫跃跃欲试。
“停!你是想给英格丽特小姐做截肢手术吗?”雷班纳赶紧制止这位热情过度的机械师,“用‘狼影’的副炮,对准钢板连接点的最薄弱处,来一发最小的!记住,是最小的!就当是给它挠个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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