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第一中心医院,地下负七层,最高等级生物安全隔离病房。厚重的铅合金门紧闭,内外三道激光栅栏散发着幽冷的蓝光,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将任何可能的生物污染粒子彻底过滤。病房内,灯光惨白,王子怡如同破碎的玩偶般被束缚在特制的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维生管线与生物传感器。她的右臂打着厚重的石膏和合金支架,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紧闭的眼皮下,偶尔急速滚动的眼球,暴露着意识深处的风暴。
病房外,狭长的观察走廊。刘晓乐、林羽萱、陈国涛以及两名穿着深灰色制服、气质冷峻如磐石的安全局特派专员,隔着厚重的单向观察玻璃,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生命体征极度衰弱,多个脏器功能衰竭,大脑活动区域显示严重损伤,深度昏迷状态。”负责监护的医疗专家,也是星火生物安全团队的骨干,指着旁边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语气凝重,“她的身体被强行植入‘源种器官’又被暴力剥离,加上‘源质’纳米机器人的失控反噬…就像一个被强行灌满高压气体又瞬间炸裂的皮囊。能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已经是医学奇迹,苏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陈国涛眉头紧锁:“也就是说,她这条线…暂时断了?那些和她勾结的‘鸿鹄’背后的人,还有那个‘普罗米修斯之火’的线索…”
一名安全局专员声音平板无波:“‘鸿鹄’的通讯链路是最高级的幽灵协议,物理终端早已自毁。王子怡是唯一的口子。她必须活着,哪怕只是暂时。”
林羽萱看着玻璃内毫无生气的王子怡,低声道:“江老那边…”
“江老只给了我们清理毒瘤和救人的时间窗口。”刘晓乐的声音很平静,眉心的星宿珠流转着温润而深邃的幽光,他的目光穿透玻璃,似乎落在王子怡那被固定住的头颅深处,“内部的暗流不会停止,‘鸿鹄’背后的人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王子怡现在,既是烫手山芋,也是…诱饵和风暴眼。”
就在这时,病房内连接王子怡头部的高精度脑波监测仪屏幕,原本如同濒死平线般沉寂的波形,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极其短暂、极其尖锐的异常波峰骤然出现,随即又瞬间归于沉寂!快得如同幻觉!
“脑波异常!”医疗专家立刻捕捉到,扑到仪器前,“时间点…14:37:05.233!峰值强度…超出正常阈值300%!持续时间…仅有0.003秒!像是某种…极致的痛苦或者指令冲击?!”
观察窗外众人瞬间警觉!
“立刻进行深度扫描!检查所有维生和监控设备!”安全局专员厉声道。
然而,一切检查都显示正常。王子怡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脑波异常从未发生过。医疗专家最终只能将其归类为“濒死状态下的神经末梢不可控放电”。
刘晓乐盯着仪器屏幕上那个被标记出来的、微小如针尖的异常波峰点,眼底的星辰微微加速流转。星宿珠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异样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王子怡那濒死的意识深渊里,被强行“点燃”又瞬间“掐灭”了。
三天后,滨海市政务中心大礼堂。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规格极高的听证会——“北郊特大非法生物实验、人口失踪及危害公共安全案”的初步司法审查。台上坐着联合调查组的核心成员,包括脸色肃穆的陈国涛和两位安全局专员。台下前排是神情各异的各级官员代表,后排则是被严格筛选过的媒体记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听证会已进入尾声。铁证如山——被解救的青少年受害者及其家属的血泪控诉、实验室里宛如地狱的影像记录、提取出的生物样本与失踪者DNA的精确匹配、以及王子怡本人作为主犯的身份确认…每一项证据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与会者的心上。
然而,就在联合调查组首席发言人即将宣布案件性质及后续处理方向时,坐在官员代表席前排的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官员,轻轻咳嗽了一声,举起了手。他胸前名牌上写着:政策法规司副司长,钟启明。
“各位调查组的同志,辛苦了。证据链确实清晰,案情令人发指。”钟启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不过,在最终定性和启动后续司法程序前,我有一个技术性的疑问,或者说…担忧。”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台上的陈国涛等人:“根据调查材料显示,星火智创在此案的侦破过程中,尤其是锁定目标位置、实施精准营救、以及关键证据的获取环节,其提供的‘智居守护网’及‘星枢壁垒’技术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这点毋庸置疑。但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沉重:
“这些技术,尤其是其生物场感知、深度介入个体生理状态、甚至能主动触发‘危机干预’的能力,其边界在哪里?其权限由谁界定?在此次行动中,星火是否获得了超越现行法律框架的特别授权?其获取的、涉及公民最核心生物**的数据,其保管、使用、销毁流程是否符合《国家生物安全法》和《个人信息保护法》的最高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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