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紫的烟霭笼罩梦喰幻葬乡,若隐若现,如梦似幻。那是一幅被噩梦描绘的画卷,每一缕雾气都藏着危险。黑暗中,一道巨影踏入——黑曜妖后,立华玲华。
她现出异津神真身,身姿巍峨,宛如暗夜中的神只。黑绢长袍随步流转,气息一出,空气都在颤抖。梦喰密布的蛛丝在触及她时瞬间化作灰烬,连这片诡谲的领域也似乎为之迟疑,仿佛回想起该如何敬畏破灭之神。
玲华微眯紫眸,望向前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语:「真梦……既然看着我,就别再躲了。」她抬步走入那由蛛丝编织的幻象迷宫。四周景象扭曲流转,显然是朝仓真梦的幻术在试探。若是过去的她,早已以毁灭横扫一切,但脑海中闪过的哭声与废墟令她步伐顿了顿——边境村落,孩子抱着亡母的画面,让她学会了克制。她深吸一口气,步履坚定冷静。今晚,她不会失控,只会裁决。
扭曲的林海深处传来野兽般的咆哮。几只畸形妖鬼从烟雾中扑出,皮肤龟裂,眼中混沌。最大的一只挥起巨棒,朝她的脚踝猛砸。
玲华连目光都懒得抬,只是轻轻一扬手。暗影自她脚下涌出,化作利矛,精准刺穿妖鬼的喉咙。它还未来得及惨叫,身体便被甩飞,撞碎一棵枯树。
又有两只妖鬼嘶吼着冲来。她的手指一转,暗影在空中凝成弯月。刀光一闪,锈蚀的兵刃齐齐断裂,随即被影丝缠住,钉入地面。
最后一只妖鬼怒吼扑上。玲华只微微偏首,暗影便如生物般抬起,将它定在半空。她看了它一眼,轻轻一握。那妖鬼便软了下去,昏迷坠地。
林中重归寂静。血滴落在树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静立原地,黑发随风轻扬,目光冷冽。刚才的冲突,不过是热身罢了。
雾气再度聚拢,破碎的蛛丝如雪飘落。玲华抬头,神情一片平静。梦喰的幻象在自我修复,像一头受伤的猛兽。她能感觉到——真正的危险仍在更深处。朝仓真梦的「欢迎仪式」,绝不可能止于几只无智的妖鬼。
她继续前行,目光冷峻。思绪却短暂地飘回数小时前的废墟。那时,她与赤川枫蛇达成了意外的同盟。
仁被掳往天守,枫蛇的影忍红音被真梦带走。那是**裸的挑衅。
「我一定会让你悔之莫及。」玲华在心底冷声发誓。
「看我如何拆解你的蛛网,真梦。」她唇角再度微扬。蛛后的自尊,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挑衅。她能感觉到,对方在暗处注视,随时准备反击。
但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幻术与陷阱,她都不会退。她要救出红音,完成自己这部分的任务。
森林渐渐稀疏,前方显出一片鬼魅的荒原,地面像覆着露珠,却漆黑如墨。玲华每迈出一步,空气的压迫感便更沉重——那并非重量,而是意识。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眼睛在睁开,窥视她的每一次呼吸。连脚下的阴影都在向后退。真梦的注视,已然落在此地。
她停在一处空地,四周尽是扭曲如白骨的枯树。寂静到极致,甚至能听见墨色露珠滴落叶间的声响。寒意骤起,她吐出的气息化作白雾。
「黑曜妖后,立花玲华,竟纡尊降临此地,荣幸之至。」
那声音轻柔如雪。玲华眯起双眸,顺着声源望去。白影踏着霜露,从歪斜的树干后缓缓现身——雪女八重。她的白衣在寒风中轻轻飘动,相较于玲华庞然的身躯,宛如瓷偶般渺小。八重面如冰雕,美得冷冽,却在玲华的目光中显得微不足道。
玲华冷笑,声音低沉如雷:「我还以为真梦至少会派出噩梦军队迎接,没想到只来了一片雪花。是在取笑我吗?」
八重抬头与她对视。冰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安。她的身高不过玲华脚踝,任何抵抗都显得可笑。
「母后陛下原本精心为『赤牙之君』准备了噩梦盛宴,」八重强作镇定地说道,「但玲华大人的到来……着实出乎预料。」
她的目光掠过地上断裂的蛛丝与倒下的妖鬼,「不过我看,这场『迎宾礼』对您来说不过是闲庭信步。我家主上早料到,枫蛇会找到意外的帮手。」
玲华轻哼,冷意在空气中荡开:「这么说,你很清楚我为何而来。别浪费时间,告诉我——红音被关在哪里?」
话落,她一步踏前,大地震颤,暗影气场瞬间扩散,冲散八重身周的寒气。雪女踉跄后退,脸色瞬间煞白。
「快说吧,八重。不然,我就把你的冰晶残骸撒满梦喰的天空。」
她抬手,五指一张,八重脚下的影子立刻攀上她的身躯,缠绕如蛇。
暗影一触即侵,雪女痛呼出声。寒气与阴影在她身上纠缠,地面迅速覆上一层薄冰,但玲华的力量强得令人绝望。八重被迫半跪在地,喘息成雾。
「你……你不敢杀我。」八重咬牙,试图稳住语气,「我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
玲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语气平静得可怕:「哦,我当然不会让你死。我会治好你,再让你崩溃,然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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