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寂小院,夜凉如水。
凌天盘坐于冰冷的石床上,掌心托着那本自废弃库房得来的暗褐色兽皮书——《血煞炼体术》。封面上的魔文狰狞,中央那枚与黑色玉简完美契合的凹陷,如同一个无声的邀请,又似一个危险的陷阱。
他并未立刻尝试将玉简嵌入。魔尊的意念在脑海中冷冷回荡:“小子,莫要被力量冲昏头脑。《血煞炼体术》听其名便知是魔道炼体法门,且与这玉简关联甚深。你如今《无相魔功》初成,根基未稳,再贸然修炼此术,恐有冲突,甚至被其蕴含的血煞之气侵蚀神智,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凌天沉默。他自然知晓其中风险。但这本书与黑色玉简的关联,以及它可能蕴含的力量,对他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在实力为尊的世界,任何快速提升的途径都值得冒险,关键在于如何控制风险。
“当务之急,并非急于开启此书,而是尽快提升你明面上的实力。”魔尊继续道,“《焚天战法》残式虽妙,终是近身搏杀之术。你需要一柄兵器,一柄能最大限度发挥你目前‘火属性灵力’特质,且足够坚韧,能承受《焚天战法》爆发之力的兵器。族比在即,徒手对敌,终是吃亏。”
兵器……凌天目光微凝。魔尊所言极是。一柄合适的兵器,不仅能提升战力,更能更好地伪装他力量的性质。家族器堂,是获取兵器最直接的地方。凭借家族子弟身份,他每年有一次免费领取制式兵器的机会,虽然只是凡铁中掺入少许灵材的货色,但总好过赤手空拳。
“而且,”魔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器堂火煞之气浓郁,或许能略微刺激你怀中玉简,让其透出些许气息,助你感应那《血煞炼体术》的虚实,无需立刻嵌入。”
凌天心中了然。魔尊虽时常冷嘲热讽,但其经验与眼界确是他目前最大的倚仗。他压下立刻研究《血煞炼体术》的冲动,将其慎重收起,与黑色玉简一同贴身藏好。当务之急,是去器堂获取兵器,并借其环境,窥探炼体术之秘。
翌日清晨,凌天再次走出小院。看守的执法族人似乎已习惯了他的频繁外出,只是冷漠地跟在身后,如同两道甩不掉的影子。
器堂位于家族府邸的西侧,与丹房相邻。尚未走近,一股灼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炭火、金属与某种奇异矿石混合的味道。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显得比庶务堂和任务堂更加喧闹繁忙。
器堂的建筑风格粗犷厚重,通体由暗红色的火纹岩砌成,远远望去,仿佛一座燃烧的堡垒。高大的烟囱耸立,不断向外喷吐着带有火星的浓烟。
踏入器堂大殿,热浪更是汹涌。大殿极为宽敞,两侧是熊熊燃烧的炼炉,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器堂弟子们正挥汗如雨地锻打着烧红的铁胚,火星四溅。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排长长的柜台,后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寒光闪闪,灵气隐现。不少子弟正在柜台前排队,领取或者定制自己的兵器。
凌天的出现,再次毫无意外地引起了骚动。喧闹的大殿为之一静,所有目光,无论是忙碌的器堂弟子,还是排队等候的家族子弟,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惊讶、厌恶、警惕、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
“他怎么来了?”
“器堂重地,也是他能踏足的?”
“晦气!怕不是要来玷污这里的兵器!”
窃窃私语声在热浪中翻滚。
凌天面不改色,径直走向那排柜台。他的目光扫过柜台上方悬挂的木牌,上面写着“领取制式兵器”、“定制兵器”、“材料兑换”等字样。他走向“领取制式兵器”的队列末尾。
排队的人不多,很快便轮到了他。柜台后的执事是一名面色赤红、脾气看起来颇为火爆的中年汉子,名叫凌烈,掌管着器堂日常事务。他看到凌天,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极为不善:“凌天?你来做什么?”
“按族规,子弟每年可领取一柄制式兵器。”凌天平静地回答,亮出了自己炼气三层的气息。
凌烈感受到他的灵力波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制式兵器?哼,家族资源有限,岂能浪费在一个……哼,在你身上!”他几乎是咬着牙将“废物”二字咽了回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族规并未规定,我不能领取。”凌天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已微微冷了下来。又是这一套,以身份为由,肆意剥夺他应有的权利。
“族规?”凌烈嗤笑一声,声音洪亮,足以让大半个器堂的人都听到,“族规是给能为家族做贡献的子弟定的!你一个身负污名、灵根死寂的灾星,有何资格享用家族资源?领取兵器?怕是拿出去也是辱没了家族名声!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裸的歧视与驱逐!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和附和声。
“烈执事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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