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安全据点位于繁华CBD的写字楼高层,窗外是川流不息的城市脉搏,室内却弥漫着与世隔绝的冰冷和压抑。沈砚清按照计划,通过几个难以追踪的海外加密服务器,将那份精心剪辑过的、涉及专利贿赂但隐去关键指向的边缘证据“泄露”了出去。消息像滴入静水的墨点,在特定的圈子里悄然扩散,激起难以察觉的涟漪。
温窈整日待在分配给她的房间,紧盯着多个信息监控屏幕,试图从网络的蛛丝马迹中捕捉各方的反应。沈砚清则在外间忙碌,不断接听加密通讯,面色冷峻。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刻意的距离,但那夜虚拟烟火下短暂的和缓,以及沈砚清那句沉重的承诺,像幽灵般徘徊在空气中,让沉默变得更加难熬。
第三天傍晚,温窈正在分析一段模糊的、关于某海外空壳公司资金异常波动的数据流时,她那个预付费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条来源不明的加密信息,内容更加简短急迫:
【林晓慧病危,速至市三院血液科。陷阱,勿信沈。独自来。】
信息后面附了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似乎是医院监控截图的一角,能看到病床上一个瘦小身影和旁边焦急的老人侧影,像是林老伯和晓慧!
温窈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晓慧病危?!林老伯!那条关于“陷阱”和“勿信沈”的警告,像冰水浇熄了她瞬间燃起的冲动。是顾衍之的圈套?用晓慧的生命做诱饵?太毒了!可是……万一是真的呢?林老伯走投无路向她求助?那条之前的警告信息也是同一来源,似乎带着某种善意。
去,还是不去?
理性告诉她,这极大概率是陷阱,应该立刻通知沈砚清。但那个“勿信沈”的警告,和心中对沈砚清始终无法消除的疑虑交织在一起,让她犹豫了。如果通知沈砚清,他会怎么做?阻止她?还是将计就计,把这次危机也纳入他的算计?晓慧的生命会不会成为筹码?
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和对那条神秘信息来源的一丝侥幸,最终压倒了她。她看了一眼外间正在全神贯注通话的沈砚清,咬紧下唇,做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独自前往。她要亲眼确认晓慧的情况,如果真是陷阱,她也要看看顾衍之到底想干什么。她悄悄将那个存储着核心证据的微型存储器塞进内衣暗袋,戴上帽子和口罩,利用沈砚清布置的安防系统一个短暂的换岗间隙,从消防通道悄然离开了据点。
夜晚的市三院灯火通明,人流如织。温窈压低帽檐,混在人群中,心脏狂跳。她直接走向血液科住院部,越是靠近,不安感越强。走廊里异常安静,值班护士站的护士似乎也心不在焉。她找到晓慧的病房号,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病床上果然躺着晓慧,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林老伯佝偻着背坐在床边,背影苍凉。
场景真实得让她心头一紧。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林老伯?”她低声唤道。
林老伯闻声浑身一颤,猛地回头,看到是她,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恐,有哀求,还有一丝深切的绝望!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眼神拼命示意她快走!
中计了!温窈瞬间明白!她猛地转身想退出去,但病房门已被从外面悄无声息地关上、反锁!几乎同时,病房洗手间的门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眼神却冰冷锐利的男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带有麻醉剂的针筒!
“温小姐,恭候多时了。”其中一个男人冷笑道,一步步逼近。
温窈背靠冰冷的墙壁,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病房,寻找生机。窗户是封死的,呼叫铃肯定被破坏了。
“顾衍之想干什么?”她厉声问,试图拖延时间。
“顾先生想请温小姐去做客,顺便……取回一点不属于你的东西。”另一个男人目光落在她藏着存储器的胸口。
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病房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沈砚清如同煞神般出现在门口!他脸色铁青,眼中是骇人的风暴,手中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细微的青烟。他身后,是几名同样身手矫健、瞬间制伏了门外埋伏者的手下。
“别动!”沈砚清的声音冰冷刺骨,枪口对准了病房内的两个假医生。
那两人显然没料到沈砚清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迅猛,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想反抗,但在绝对的火力和气势压制下,僵在原地。
温窈看着突然出现的沈砚清,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复杂的情感汹涌澎湃——有绝处逢生的后怕,有被他找到的慌乱,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的悸动。他真的来了!而且如此不顾一切!
“走!”沈砚清没有看她,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两个杀手,对温窈低吼。
温窈反应过来,立刻冲向门口。就在她与沈砚清擦肩而过的瞬间,异变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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