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反击“迅捷科技”的成功,像一剂强心针,不仅稳固了沈砚清在公司的地位,也让温窈在沈氏内部赢得了真正的尊重和认可。那枚戴在她无名指上的、象征着沈母传承的戒指,似乎也因这场并肩作战的胜利,少了几分冰冷的束缚感,多了一丝共同奋斗的温度。
然而,这种短暂的、建立在共同御敌基础上的和谐,很快被沈怀山的一纸家宴邀请再次打破。不同于上次带着审视意味的初见,这次的家宴,安排在沈家老宅一处更私密的小厅,氛围却莫名地更加凝重。
赴宴的路上,温窈的心一直悬着。沈砚清依旧沉默,但眉宇间比上次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硬,仿佛预感到这将是一场硬仗。
果然,晚宴开始不久,沈怀山便不再绕圈子,直接将话题引向了核心。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平静却极具压迫感地看向温窈:“温小姐,最近和砚清一起处理‘迅捷科技’的危机,做得不错。看来,你在商业上,确实有几分你父亲当年的敏锐。”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却像一根刺,精准地扎在温窈心底最痛的旧伤上。她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收紧,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沈伯伯过奖了,我只是尽了本分。”
“本分?”沈怀山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商场上,光有本分可不够。有时候,需要更狠的决断,甚至……必要的牺牲。”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比如,当年温家若能在‘晨曦科技’项目上及时止损,甚至壮士断腕,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温窈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沈怀山这是在用她家族的失败,来敲打和质疑她的能力和心性?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沈砚清的眉头骤然锁紧,放下酒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父亲,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
沈怀山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怎么不能提?温小姐现在不是外人,有些教训,听听有好处。”他重新看向温窈,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温小姐,你觉得呢?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主持温氏,你会怎么做?是会像你父亲一样,心存侥幸,一条路走到黑?还是……能有更明智的选择?”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恶毒!无论温窈如何回答,都是错。为父亲辩护,显得感情用事,不识大体;认同沈怀山的观点,则是对亡父的背叛和否定,更是自轻自贱。
餐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侍立在旁的佣人都屏住了呼吸。
温窈感到血液涌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愤怒和屈辱。她看着沈怀山那双洞悉一切、却毫无温度的眼睛,明白这不是简单的考较,而是一种**裸的、对她身份和资格的否定。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她准备开口,用尽可能得体的方式反击时,沈砚清却猛地站了起来!
他动作幅度不大,但周身瞬间迸发出的冷冽气场,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他目光直视着沈怀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强硬,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父亲!”
这一声,打断了温窈即将出口的话,也让沈怀山微微眯起了眼睛。
沈砚清没有看温窈,而是牢牢锁定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温家的事,是温家的事。温叔的选择,是对是错,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尤其是既得利益者,在这里妄加评判!”
“既得利益者”几个字,他咬得极重,像一记无声的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餐厅里!这是在直接点破沈家当年在温家败落后的收购行为,更是对沈怀山那种置身事外、高高在上态度的最尖锐回击!
温窈彻底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砚清紧绷的侧脸。她从未见过他用如此直接、甚至堪称忤逆的态度对待他的父亲!为了……维护她?
沈怀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如鹰隼,与儿子对峙着,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硝烟。
“至于窈窈,”沈砚清的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温窈苍白却倔强的脸上,那眼神复杂无比,有疼惜,有愤怒,更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维护,“她的能力,她的心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需要用假设性的问题来证明什么。温家的过去,不是她的枷锁,而是让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和把握现在的动力。这次‘迅捷科技’的事情,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他重新转向沈怀山,语气恢复了商场上那种冷硬的决断力:“父亲,如果您今天这顿饭,是为了提醒我商业的残酷,那么我收到了。但如果您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质疑甚至否定窈窈,”他顿了顿,目光毫不退缩,“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您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他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决绝:“我们吃好了,先告辞。”
说完,他不再看沈怀山瞬间阴沉的脸色,直接伸手,轻轻握住了温窈放在桌面上、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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