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幕布拉开前的三十秒,成彦靠在侧台的金属架上,手心的汗把扇柄浸得发潮 —— 扇柄上的木纹原本磨得光滑,现在被攥出浅浅的印子,像十年前在烧烤摊攥过的铁签子。身上的国风舞服贴着后背,月白色的布料绣着细巧的小雏菊,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密实,是小晚前天熬夜缝的,当时小晚的指尖被针扎出血,还笑着说 “小花跟着你跳,肯定能顺,就像当年你教我弹吉他那样”。
她低头扯了扯领口,银线绣的雏菊边蹭过下巴,有点痒。追光突然打过来,光线裹着舞台的热气扑在脸上,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看见观众席第三排的小晚举着灯牌,灯牌边缘有点翘 —— 是昨天合练时举得太用力压弯的,“成彦” 两个字旁边还沾着点奶茶渍,小晚举得老高,胳膊都在微微发抖。
前奏的古筝声淌出来,琴弦颤得像小时候老家屋檐下的风铃,清越的音色裹着鼓点,一下下敲在心上。成彦深吸一口气,踩着鼓点往前走 —— 舞蹈鞋的软底贴在舞台地板上,能摸到木纹的凸起,第一步没慌,膝盖微屈的幅度刚好,比彩排时稳了太多。她盯着前方的定点标记(用胶带贴的小圆圈,边缘都卷了边),想起顾怀安深夜说的 “跟着音乐晃,像弹吉他时按弦”,腰胯轻轻沉下去。
这一次,wave 没卡壳。
不是之前僵硬的 “掰腰”,是像水流过石头,从肩膀到胸,再到腰胯,慢慢铺展开 —— 肩膀放松时,想起弹吉他按和弦时的松弛感,不用绷太紧;胸往前顶时,像拨弦时的轻发力,带着点弹性;腰胯沉下去时,想起十年前在烧烤摊扛啤酒箱,腰被压得疼却没放手的劲,沉得实,却不僵。
“她怎么突然找着感觉了?” 耳返里突然传来李萌的声音,带着点惊讶,还有点慌乱,“刚才彩排还卡壳呢,我还跟林溪说要帮她垫动作……”
成彦没接话,注意力全在指尖的扇子上。托举扇的瞬间,她想起《十年霜》里 “风暖了霜” 的旋律,吉他弦的震动好像还在指尖留着,手腕轻轻一翻,扇子举到肩平时,刚好卡上重音鼓点。扇面上的牡丹刺绣在光里晃,金线绣的花蕊像十年前烧烤摊碳火上的火星,小而亮。她突然觉得,这个动作不是 “完成任务”,是在 “说故事”—— 举扇的力度,像当年攥着解约书没放手的倔强;手腕的弧度,像妈妈煮完胡椒汤,轻轻揉她腰的温柔,连指尖的颤抖都有了意义。
侧台的导演突然往前凑了两步,手里的对讲机差点掉在地上,他盯着监视器,声音压得低却很急:“小周!把镜头切近点!拍她的腰胯动作!再给个扇子特写!”
助理小周赶紧按导演说的调镜头,手指在控制台飞快地按:“好嘞!刚测了实时收视率,这一段比上一段涨了 0.3 个点!观众弹幕刷得快,都说‘这个 wave 好戳人’!”
导演点点头,眼睛没离开监视器:“技巧能练,情感难装。你看她的腰胯,沉下去时带着劲,抬起来时带着软,这是装不出来的 —— 就拍这个‘劲儿’,观众就吃这口!”
音乐到**时,需要全队做 “转体 180 度接蹲跳”。成彦深吸一口气,转体时故意盯着小晚的灯牌 —— 灯牌上的小雏菊被灯光照得发亮,小晚正张嘴喊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却能看见她眼里的光。蹲跳落地时,膝盖没像之前那样晃,因为早上小晚给她贴了新的云南白药贴,药膏的清凉感透过舞蹈服渗出来,像有人在轻轻托着她的腿。她甚至有余力对着灯牌笑了笑,嘴角刚扬起来,台下突然爆发出掌声,有人喊 “成彦!好样的!”,声音混在音乐里,却让她胳膊的动作更舒展了。
苏芮跳在她旁边,余光瞥见成彦的动作,指尖突然捏紧水袖,亮片蹭得手腕发痒。她看见成彦 wave 时肩膀放松,肩胛骨的线条像水流过,连之前总做错的 “甩袖接托举”,都做得流畅自然 —— 甩袖时,水袖像被风吹起来的蒲公英,轻得没重量;接托举时,扇子像长在她手里,连手腕的小颤抖都跟音乐合得上。苏芮突然有点脸红,想起昨天还跟李萌躲在更衣室抱怨 “成彦总拖后腿,咱们组要完”,现在才明白:成彦的舞蹈不是 “顶尖技巧”,是 “对的情绪”—— 她跳 “十年霜” 时腰沉得深,像扛着千斤重量;跳 “风暖了” 时胳膊抬得轻,像接住了天上的光,每个动作都在跟歌词呼应,让人想起自己的故事。
“注意队形!别被成彦带偏节奏!” 耳返里传来林溪的提醒,却没了之前的无奈,反而带着点松口气的味道,“成彦,保持住!最后一个动作跟紧!”
成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动作是全队定格,她站在 C 位,扇子举过头顶,手腕翻出个漂亮的弧度。音乐停的瞬间,全场静了半秒,然后掌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比二公时更热烈,前排的观众站起来鼓掌,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亮得像星星。小晚举着灯牌跳起来,灯牌差点碰到前面的人,她赶紧道歉,却还在喊:“彦姐!你超棒!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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