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聚光灯的暖光裹在身上,像晒了场三月的太阳,热度刚好漫过衣领,却没挡住眼眶里的热意 —— 成彦握着奖杯的手又紧了紧,镀金底座的凉意顺着指缝钻进来,压下一点翻涌的情绪。指尖掐在奖杯侧面的纹路里,指甲盖泛着浅白,是刚才颁奖时攥得太用力留下的印子。台下的掌声还没歇,前排有个穿旗袍的阿姨正用丝帕擦眼泪,丝帕上绣的栀子花跟她礼服后腰的花纹有点像;王阿姨在第二排更显眼,蓝围裙上沾着圈面粉印子 —— 是早上烙葱花饼时蹭的,她用围裙角擦眼泪的动作有点急,面粉蹭在脸颊上,像沾了朵蓬松的小云朵,还没等成彦提醒,旁边的资深戏骨张老师就递了张纸巾过去,小声说 “妹子,用这个擦,别蹭花了脸”。
顾怀安站在中间区域,手里攥着张 5 存照片 —— 是红毯上他抓拍的,成彦站在灯光里,嘴角带着浅笑,后腰的银线栀子花纹刚好显出来。照片边角被他捏得发卷,指节泛着点红,眼里的光比舞台灯还亮,却没像小夏那样喊,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里的 “别慌” 比任何话都管用 —— 就像上次在仓库里,她拍 “林墨丢证据” 那场戏慌了神,他也是这样看着她,手里攥着剧本,没说话,却让她慢慢稳了下来。
成彦先吸了吸鼻子,声音比刚才颁奖时哑了点,却多了点烟火气:“刚才谢了剧组的所有人,现在想说说那些‘看不起我的人’—— 三年前我跑龙套的时候,在个古装剧片场演尸体,冬天穿薄纱戏服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导演拿着扩音喇叭骂我‘你连躺都躺不好,手别蜷着!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他骂完还跟副导演笑‘这姑娘脸没辨识度,演技又木,这辈子都别想红’。”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礼服袖口,“那天收工后,我裹着军大衣坐在公交站,手里攥着五十块片酬,看着公交车窗里的自己,连哭都不敢大声,怕被路人笑话。”
台下突然静了,连刚才喊得最响的黑 T 连男生都没出声 —— 他是个大学生,灯牌是攒了半个月生活费买的,上面 “林墨?成彦” 的字是自己用荧光贴纸贴的,现在他把灯牌举得更高了,手臂绷得笔直,生怕成彦看不见。成彦笑了笑,眼角的泪光在暖光下闪了闪,像碎了的星星:“去年咱们筹拍《暗夜行者》,老张带着我去见个资方老板,那老板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转着钢笔,扫了眼剧本就扔在桌上‘小成本剧还想讲什么大故事?成彦是谁?没听过,换个流量明星来,投资我就给’。” 她模仿着老板的语气,引得台下人都笑了,“当时小李攥着他熬夜做的证据文件,指甲都掐进纸里了,老张脸涨得通红,却还陪着笑说‘老板您再看看,我们这戏真的好’—— 我那时候特别想摔门走,却知道不能,因为这是咱们整个小剧组的希望。”
“还有上个月传我‘欺负新人’的黑料,” 成彦的声音软了点,却更实在,“那天我刚拍完仓库的戏,累得坐在地上喝姜茶,小夏哭着跑过来给我看手机,说有人 P 了张我推林薇薇的假图,评论区全是‘小剧组演员耍大牌’‘火了就飘’的话。” 她想起那天的场景 —— 仓库里只有应急灯亮着,她抱着林墨的剧本,眼泪掉在 “林墨等真相” 的台词上,晕开了墨迹,“我躲在仓库里哭,王阿姨端着姜茶进来,说‘别听他们的,姜得熬才辣,人得熬才强’,她还往姜茶里加了颗桂圆,说‘你低血糖,补补’;顾怀安陪我对戏到半夜,他把‘林墨被质疑’的台词改成‘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那些看不起你的话,就当是磨演技的石头,越硬的石头,磨出来的活儿越扎实’—— 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张老师在台下轻轻点头,跟旁边的制片人小声说:“这姑娘没说空话,都是实在经历,比那些编故事卖惨的强多了。” 成彦举起奖杯,手臂举得比刚才更直,奖杯的反光扫过观众席,像道小小的光箭:“所以今天我想谢谢他们 —— 谢谢那些说我‘红不了’的导演,让我知道得比别人多练十倍才能站在这里;谢谢那些嫌咱们剧‘小’的资方,让咱们更卯着劲想把戏拍好,没让他们看笑话;谢谢那些黑我的人,让我明白‘踏实演戏’才是最硬的底气,比任何公关都管用 —— 上次黑料最凶的时候,咱们剧的播放量没掉反涨,观众说‘看林墨的戏,就知道成彦不是那样的人’,这比任何澄清都管用。”
“行业里有个冷知识,” 她突然想起周老昨天跟她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周老翻着他那本旧笔记本跟我说,小成本剧演员被质疑的概率高达 80%,能熬到拿奖的不多 5%—— 他还指着上面的数据说‘你看苏老师当年,也是小成本剧提名,被人说‘走后门’,结果她拿奖后用三年时间演了三部好剧,现在谁不承认她是演技派?’” 成彦的指尖在奖杯上轻轻划着,“我能成为这 5%,多亏了那些‘磨刀石’,是他们的看不起,把我磨得更能扛,更敢拼,也更懂‘林墨’的韧劲儿 —— 林墨追真相时被人质疑,却没放弃,我追梦想时被人嘲讽,也没敢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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