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避难所并未带来希望。
血腥雨水渗入废墟,异变的巨尸在黑暗中苏醒。
当庇护所变成捕食场,幸存者们发现唯一的出口被神秘西装女人封锁。
她用口红标记猎物,身后跪倒着操控尸群的活尸信徒。
“你们的血,将被献祭给祂……”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是避难所里唯一的空气。地下更深处的沉重泥土气息,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令人心头发紧的铁锈味——那是外面血雨带来的气息,冰冷黏腻,像是死亡贴地爬行时留下的冰冷涎水。
一丝微弱的光芒在角落亮起,那是小莫的手电筒,光束颤抖着扫过粗粝的水泥墙面,落在一排早已布满铁锈的、空荡荡的金属货架上。“空的……”小莫的声音发干,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补给……一点没剩下。”
苏御靠在一堵冷冰冰的墙上,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压下身体里翻腾的疲惫和沉重感。血水浸透了他的外套,此刻早已干涸发硬,像一层冰冷的壳,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布料摩擦声。角落里,小乐蜷缩在夏竹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夏竹一遍遍抚着孩子的后背,低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安抚话语,目光里却充满了空茫和恐惧。她脚边那个原本鼓鼓的医疗包,现在瘪下去了一大截。
只有阿凯紧握着那把砍骨刀,背对着他们,刀锋直指向唯一连通外界的厚重铁门。他的肩膀肌肉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压出来,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门缝,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钢铁。
外面,风声呜咽,雨水砸在废墟上的声音沉闷而密集,如同无数颗冰冷的心脏在永不停歇地敲打大地。
死寂。一种令人窒息的、不断下沉的死寂,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沉闷、缓慢、极有规律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铁门。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心脏正在门外撞击着钢铁,整个避难所的地面都随之产生轻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震颤。地面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阿凯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如同一块坚硬的钢铁。“妈的!”他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有东西!”
苏御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锐利得如同刀锋,直刺向颤动的铁门。小莫的手电光束剧烈地晃动着,光斑在黑暗的墙壁上疯狂跳跃。夏竹的动作陡然僵住,抱着小乐的手臂瞬间收拢,力道大得让昏昏沉沉的孩子发出一声难受的呜咽。
咚!咚!咚!
撞击声更响了。不再是试探的轻叩,带着某种可怕而坚定的力量,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铁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门轴附近的墙壁发出细微的裂响,簌簌的尘土掉得更急。沉重的撞击感,像是来自地狱的鼓点,震得空气都在嗡鸣。每一次重击,铁门向内凹陷的程度就更深一点。
“操!”阿凯眼睛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它……它在硬撞!准备!”
门缝处,开始有更浓重的、近乎黑色的污泥一点点地溢了进来,伴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肉酸臭味,瞬间冲垮了避难所里原本沉闷的空气。
阿凯怒吼一声,双手死死抵在门内一侧堆积的沉重铁柜上,用尽全身力气对抗门外传来的恐怖力量。苏御几乎在他动的同时就跃了过来,肩背猛然发力,死死顶住柜子的另一侧。
铁门上的扭曲痕迹越来越深,像一张被无形巨口噬咬变形的人脸。“嘎吱——嘎——嘣!”门轴断裂发出刺耳的爆裂声!
一根粗大的、颜色暗红发黑、表皮布满龟裂血痂纹路的巨指,猛地从变形的门缝中挤了进来!它的尖端坚硬得犹如铁锥,指关节异常粗大,上面还挂着一缕破烂的深色布料!巨指在变形的钢铁中疯狂地搅动、抓挠,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试图撕裂出更大的空隙!
苏御的吼声在狭小空间里炸开:“小莫!门后通道!!”他额角青筋暴起,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整个避难所,试图找到一个出口,一个裂口,任何可以逃离这个钢铁囚笼的可能!
小莫全身被冷汗浸透,手电筒的光束如同受惊的昆虫,疯狂地在粗粝的墙壁、天花板、地面角落每一个可能的出口上跳跃扫描。避难所顶部,几根裸露的粗大管道蜿蜒着没入黑暗的深处。“……通风……通风道!”他的声音尖利地变了调,手电光死死定在墙壁与天花板接驳处的一个方形金属栅栏格上!那栅栏格锈迹斑斑,只有半人高,里面黑洞洞一片。
咚!!哗啦!
这一次的撞击声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半扇扭曲的铁门连同阿凯和苏御奋力推抵的铁柜被一股难以想象的沛然巨力狠狠撞飞!苏御闷哼一声,像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冷硬的墙上,骨头碎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铁柜翻滚着砸落在地,金属摩擦的尖啸仿佛能刺穿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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