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战场被白金星髓唤醒的并非只有杀戮机械,冰封核心埋葬的远古意志亦被磅礴星力激活。
当星骸军团与深渊巨颅撕咬成一团时,一滴坠入冻土的星髓唤醒了第三股力量——绝对零度的冰封法则开始复苏。
林墨将染满星髓的剑骨碎片刺入脚下冰层,以自身血肉为媒介引发惊天冰爆。
垂死刹那,他看到冻结风暴中央的林磐缓缓睁开了燃烧着熔金法则的瞳孔。
轰隆隆隆——
污秽的泥浆瀑布如同溃烂大地的脉络,沿着斜倾星骸盾牌的边缘疯狂冲刷而下。腥臭黏腻的黑红秽物挟裹着扭曲的冰晶碎块和冻结的暗影碎块,发出令人窒息、灵魂冻结的空洞摩擦声。沉重冰冷的浆流大部分飞溅向两侧的虚空深渊,只有粘稠厚重的冰渣和被冻得坚硬如石的污秽组织块,重重砸落在灰银盾牌倾斜的顶面,垒砌着快速增厚的冰与**的墓碑。
林墨蜷缩在这不足丈许的冰冷坟坑里,每一次喘息都撕扯着破碎的肺腑,喉头腥甜倒灌。巨大的冲击力透过冰层传入骨骼,剧痛几乎撞碎他仅存的游离意识。浓烈的死亡**气息无孔不入,浸透皮肉,钻入鼻腔直达脑海深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酷刑。他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将头颅艰难地埋在臂弯里,徒劳地想要过滤一丝空气,但那腥臭无处不在,冰冷地侵蚀着脑髓。
胸膛上,林磐那琉璃般的结晶躯体沉重冰冷,如同万古玄冰雕琢的不朽神像,无声地贴着他几近僵死的血肉。侧肋下的伤口,断裂的晶壳边缘,一滴更加粘稠而内蕴星河的纯白金髓,正抗拒着这片污浊的吸引,缓慢凝聚成形。它没有滴下,而是在那晶壳断齿间微微颤动着,抗拒着外界一切法则的污染,如同濒死的星辰残存最后的光辉,倔强地闪耀着。每一次那细微的颤动,都撕扯着林墨模糊的神经末梢——这微光,是唯一的锚点,悬系着他彻底崩解的意识深渊。
而比污秽更冰冷、比死亡更贪婪的恶念,依旧如同亿万条隐形的吸血怪虫,无视了头顶盾牌的重压与污秽洪流的阻隔,顽固地、饥渴地穿透层层屏障,死死缠绕在林磐那淌出的星髓伤口之上!那不是意志,是混沌深渊亿万载饥饿的嚎叫本能!巨大的、无形的恶意贪婪旋涡,就在这咫尺方寸之地汇聚,吸噬着他身上仅存的最后一缕温暖星辉!死亡的阴寒冻彻每一滴将凝的血液。
完了。
绝望如同冰层下方的无尽黑暗,在意识彻底沉没前的最后一瞬,林墨涣散的瞳孔无意瞥向身旁。一块棱角狰狞、被巨盾坠落震落下来的尖利冰块,半埋在浑浊的冰渣里,折射着混乱能量映射下的、微弱而冰酷的锋芒。就在那冰块旁边,冰冷地躺着他那截曾被视为最后依赖的剑脊遗骨。它曾经蕴藏不屈战意,如今只留下满布细微裂痕的焦黑色泽,内部所有能量早已在那场毁灭般的冰蓝脉冲震荡中被烧灼殆尽,核心焦枯,死寂如同彻底冷却的火山熔岩核。它比尸体更冷。
冰棱…断骨…
林墨的残魂最后仅存的念头不是恐惧,不是愤怒,甚至不是对这浩瀚世界恶意的不甘。而是更纯粹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凶戾。身体早已被叛,骨骼尽碎,神经如烂絮。但不知是哪一缕断裂的意志,那源于生命最本质挣扎的凶戾碎片,驱动了他唯一还能感受到一丝反馈的左肩——那臂膀之下,压着的正是林磐躯体,还有那正抗拒滴落的纯粹白金之血!
动!给我动!
意识在剧痛的乱流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左肩关节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与挤压的闷响,撕裂的肌肉纤维被强行扭曲拉伸。一寸!仅仅只是一寸!整条左臂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中断续挪移了一寸的距离!
足够了!
他的左手猛地向下一压!林磐沉重冰冷的晶体身躯与他的胸膛之间骤然压紧!那滴倔强悬垂于林磐肋下断裂晶壳上的粘稠白金之血,被骤然挤压的力道猛地压扁、崩裂——
不!是灌注!
这滴蕴含磅礴纯净的生命星髓,绝大部分骤然爆散!它并未四溅飞射,而是被这股挤压之力强行渗透、灌入了林墨残破污浊衣物下裸露的胸膛皮肤!一股沛然纯净的温流,比之前任何一次渗透都凶猛磅礴十倍、百倍!如同星河的洪水,带着宇宙创生之初的纯净能量精华,轰然冲入林墨残碎的筋络,撞向那颗即将停跳的心房!瞬间炸开的不是生机,是无穷无尽的、足以撕裂任何虚弱容器的、毁灭性的星力洪涛!林墨的皮肤、肌肉、骨骼,每一寸被星力冲刷的地方,都在极致的灼热与冰寒交替的洪流冲击下炸开无数细微而致命的撕裂之音!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再是血液,而是亿万颗狂暴的星辰正在冲撞、崩灭!
但这股撕裂万物的洪涛目标明确!它所奔涌的方向,并非仅是林墨这具即将灰飞烟灭的残躯容器,更是顺着他刚刚挪动的左臂,沿着臂骨与血肉的通道,决绝地涌向他右手唯一可以触碰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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