浿水西畔坚城阻,汉家雷霆震海东。
霹雳焚门破金汤,锐士喋血克雄墉。
斯卢夜袭涛惊梦,楼船箭雨碎蛮勇。
虽道征衣染尘血,王险已在望眼中。
陆路汉军自狌狌谷大破伏兵后,一路向东,势如破竹。沿途高句丽城寨望风而降者甚众,亦有零星抵抗,皆被迅速碾碎。大军兵锋终抵浿水西岸,距王险城仅百里之遥。然而,横亘于前的最后一道难关——临浿城,却如一颗顽固的钉子,死死楔在通往王险城的要冲之上。
此城倚浿水支流而建,墙高池深,经年经营,颇为坚固。高句丽大将王颀(与魏将同名,虚指)率残兵败将并临时征发的民壮共计八千余人,退守于此,企图凭坚城之利,负隅顽抗,拖延汉军步伐,为王险城布防乃至高句丽王逃亡争取时间。城头旌旗密布,守城器械林立,滚木礌石、热油金汁准备充足,显是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汉军大营立于城外三里。中军帐内,赵广、太子刘璿、王佑、李焕、张毣等人齐聚,面色凝重地望着沙盘上临浿城的模型。
“临浿城三面环水,唯有西门陆地相连,城墙皆以巨石砌成,甚为坚固。”赵广手指沙盘,“强攻,伤亡必重。围困,则耗时日久,恐生变故。且我军粮草转运不易,利在速战。”
王佑沉吟道:“末将观察,其城西门外瓮城略显低矮,且有多处修补痕迹,或是薄弱之处。若能集中精锐,辅以火器,或可由此打开缺口。”
李焕抱拳,声如洪钟:“陷阵营愿为前锋,纵然刀山火海,必为大军撕开通道!”
太子刘璿看向赵广:“赵将军,我军携来的‘霹雳弹’(注:此时为早期爆炸物,威力有限,主要起燃烧、惊吓作用),可否用于此战?”
赵广目光微亮:“殿下所言甚是。霹雳弹爆破之声威,或可撼动敌胆,焚毁其城防设施。可命工兵营于西门瓮城下挖掘地道,埋设火药,同时以弩炮抛射霹雳弹轰击城头,压制守军。待爆破成功,李都尉便率陷阵营突入缺口,王将军率山地营随后扩大战果,我亲率大军压上,一举克城!”
计议已定,汉军立刻行动起来。工兵营在校尉范强(原为益州矿工,擅掘地道)带领下,连夜于西门数百步外隐秘处开挖地道,直指瓮城城墙地基。同时,汉军阵前架起数十架重型弩炮和简易投石机,弹药除了常规石弹,更有一筐筐黑黝黝、裹着油布的霹雳弹。
城头高句丽守将王颀见汉军不急于进攻,反而大兴土木,心知不妙,命弓弩手不断向汉军作业区域抛射箭矢,又派出小股部队企图骚扰,皆被汉军警戒部队击退。
翌日拂晓,晨雾稀薄。
汉军阵中战鼓擂响,声震四野。
“放!”随着一声令下,弩炮投石机齐齐怒吼!石弹呼啸着砸向城楼垛口,霹雳弹拖着黑烟划破天空,落入城中或撞在城墙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团团火光!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不断,虽未能直接炸塌城墙,但产生的巨响、火光和浓烟,极大地震慑了守军。城头一片混乱,高句丽士兵惊恐地躲避着爆炸,许多守城器械被引燃,惨叫声此起彼伏。
“稳住!不要乱!是汉妖的妖法!泼水!快泼水!”王颀声嘶力竭地弹压,但收效甚微。
就在城头注意力被吸引之时,范强率领的工兵营终于将地道挖至瓮城城墙之下,并将带来的数百斤火药填入特意扩大的药室。
“将军,地道已成,火药已备!”范强满身泥土,奔回大营禀报。
赵广目光一凛,深吸一口气:“点火!陷阵营,准备突击!”
一名工兵猛拉引线,火星迅速沿着地道向城内窜去。
数息之后,地底传来一阵沉闷至极的轰鸣,仿佛地龙翻身!临浿城西门瓮城处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继而剧烈塌陷!那段本就略显薄弱的城墙在内外夹击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巨石崩裂,砖块横飞,赫然被炸开一个丈余宽的缺口!烟尘冲天而起!
“杀!”李焕双眼赤红,暴喝如雷,一马当先,挥舞着巨戟,率领三千陷阵营重甲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那弥漫的烟尘缺口猛冲过去!
城头王颀魂飞魄散,嘶吼着:“堵住缺口!快!长枪兵上前!滚木礌石砸下去!”
残存的高句丽守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拼命向缺口处倾泻箭矢、砸下巨石、泼洒热油。数名冲在最前的陷阵营士兵瞬间被砸成肉泥,或被热油浇中,发出凄厉的惨嚎,但后续者踏着同泽的尸骨,毫不畏惧地继续向前猛冲!
“为了大汉!”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怒吼声压过了爆炸的余响和守军的嚎叫。
李焕巨戟横扫,将挡在缺口的几名高句丽长枪兵拦腰斩断,率先踏入了瓮城之内!陷阵营士卒紧随其后,涌入缺口,与蜂拥而来的高句丽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缺口狭窄,双方士兵挤作一团,刀刀见血,寸土必争。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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