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之墨色如血 第108章 烽烟余烬

潼关怀古接云天，战后残阳血染川。

霹雳裂空惊敌胆，弩锋穿甲断凶筵。

金锣乱响奔逃路，血浪横流骨积山。

莫道雄关空自险，丹心更护万重烟。

曹洪骑在战马上，方才那睥睨一切的得意笑容还僵在脸上，便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理解范畴的毁灭景象彻底冻结、粉碎！他胯下的战马被那接连不断的恐怖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惊得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长嘶！曹洪死死勒住缰绳，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惨白如纸，双目圆睁，瞳孔深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骇与茫然！他引以为傲的填壕大军，他破关的希望，在这短短瞬间，竟如同被投入了巨大的熔炉，灰飞烟灭！

“妖……妖术？！！” 他身边的一个亲卫将领失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调，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这绝非人力所能为的景象，瞬间击溃了无数曹军士卒的心理防线。

***

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将曹军前锋彻底震慑、陷入一片混乱的刹那，潼关城头，那面代表着冷酷收割的赤红色令旗，被魏延身旁的亲兵，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挥动起来！

“神臂弩营！轮射——！” 弩营校尉吴懿的吼声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刺破了城头的死寂！

“嗡——！”

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如暴雨打芭蕉般的弓弦震鸣声，在潼关城头骤然爆发！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洪流，仿佛无数毒蜂同时振翅！早已将弓弩引满、憋足了杀意的第一列五百名神臂弩手，在军官挥下的令旗和嘶吼声中，同时扣动了悬刀！

“咻咻咻咻——！”

五百支特制的重型弩箭，带着死神的尖啸，如同平地掀起的一股钢铁风暴，瞬间覆盖了城下那片被爆炸蹂躏、硝烟弥漫、人群最为混乱的区域！神臂弩恐怖的穿透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强劲的弩矢轻易地撕裂了曹军士卒身上单薄的皮甲，甚至穿透了匆忙举起的简陋木盾！箭矢入肉声、骨骼碎裂声、濒死的惨叫声，瞬间在哀鸿遍野的炼狱之上，又叠加了一层新的死亡乐章！

第一列弩手射毕，动作迅捷如机械，毫不迟疑地后撤一步，同时用尽全身力气踩住弩臂前端的铁环，双手抓住弓弦，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吼，腰背猛然发力，将粗如手指的坚韧弓弦重新拉开，挂上弩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就在第一列后撤开弩的同时，第二列弩手早已踏前一步，补齐了垛口的位置。冰冷的弩矢再次稳稳地指向城下混乱的人群！

“放——！” 吴懿的命令冷酷如冰，没有半分犹豫。

“嗡——！咻咻咻——！”

又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云腾空而起，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扎入曹军人堆之中！紧接着是第三列！三列弩手，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轮番上前，轮番射击！每一次弓弦的集体震鸣，都伴随着城下成片曹军的扑倒！箭雨没有丝毫停歇，一波未平，一波又至，形成了一道持续不断、密不透风的死亡金属瀑布！

城下幸存的曹军士卒，刚从霹雳神弹那毁天灭地的震撼中稍稍回神，便立刻被这无穷无尽、精准致命的弩矢风暴彻底淹没！他们失去了填壕车的掩护，暴露在空旷的战场上，成了神臂弩最理想的活靶子。有人试图举起同伴的尸体或破碎的木板挡箭，但神臂弩强劲的力道往往能连人带“盾”一起洞穿！有人绝望地向后奔逃，将后背暴露给城头，瞬间被数支弩矢同时贯穿，扑倒在地！更多人则被这来自两个维度的毁灭打击彻底摧毁了意志，如同没头苍蝇般在箭雨和爆炸残留的火焰、铁蒺藜中绝望地乱撞，然后被无情射杀！

三百步到壕沟边缘的这片区域，彻底化作了生命的禁区，一座高速运转的死亡磨坊！霹雳神弹的爆炸制造了混乱、恐慌和巨大的伤亡，摧毁了曹军的攻城器械和士气；而神臂弩营持续不断的轮射，则如同冰冷无情的铁扫帚，高效而稳定地清扫着这片区域内所有还能活动的生命。泥土被鲜血反复浸透，变成了深褐色的泥浆，每一步踩下都能带起粘稠的血浆。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和内脏破裂后散发的恶臭，令人窒息。

曹洪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再由铁青涨成猪肝般的紫红。他看着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填壕步卒，如同被投入滚水的雪片，在潼关城下那片死亡区域中飞速消融、毁灭。那持续不断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弓弦震鸣声，每一响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

“鸣金！快鸣金收兵！”曹洪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惶和暴怒，几乎要撕裂自己的喉咙。他猛地拔出佩剑，疯狂地挥舞着，指向后方，仿佛要用剑斩断眼前这恐怖的景象。

“铛！铛！铛！”急促而慌乱的金锣声终于在曹军后阵响起，与战场上凄厉的哀嚎和连绵的弓弦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刺耳和讽刺。这退兵的信号，对于深陷死亡区域的曹军士卒来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残存的士兵爆发出求生的最后力量，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转身向后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人潮汹涌，互相推挤踩踏，只为逃离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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