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听到了施密特那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他端着茶缸,溜达到这位已经世界观崩塌的德国专家面前,
蹲了下来,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用一种施密特能听懂的,带着一点口音的腔调,慢悠悠地说道:
“施密特先生,在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你们的科学是猫,我的‘巫术’也是猫。
现在,我的猫,好像比你的猫,抓老鼠抓得更利索一点。”
何平站在一旁,强忍着笑意,将这段话用最精准的德语翻译了过去。
“黑猫……白猫……老鼠……”施密特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单词,眼神更加迷茫了。
秦山河可不管他什么猫,他现在看陆云,就像看自家最出息的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陆云的肩膀上,力气大得差点把陆云杯子里的枸杞都给拍出来。
“好小子!给咱们华夏工人长脸!”他转过头,对着刘振华一瞪眼,
“愣着干什么?晚上摆宴!就在咱们厂最好的食堂!把咱们珍藏了二十年的‘特供’酒,给我搬出来!
要让德国朋友好好感受一下我们华夏人民的热情!”
刘振华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地去安排了。
他现在觉得,秦政委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么的英明神武。
当晚的接风宴,气氛极其诡异。
主桌上,秦山河和高士伟,拉着已经恢复了一点神志,但依旧目光呆滞的施密特,
一杯接一杯地灌着五十多度的烈性白酒。
秦山河的祝酒词简单粗暴:“施密特同志!喝了这杯,我们就是兄弟!
以后你们德国人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就往我们红星厂送!我们帮你摆平!”
高士伟则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畅想未来:
“等我们的超级计算机到了,我就建一个模型,把陆顾问今天的‘啤酒瓶**’给数字化!
以后我们出口设备,就给他们配一套‘红星牌智能声控安装系统’!保证比你们德国货还灵!”
施密特被灌得晕头转向,他听着这些在他听来如同天方夜谭的话,
感觉自己不是在参加晚宴,而是在一个疯狂科学家的梦里。
而另一边,苏婉则拉着秦冷月和陆云,不停地给他们夹菜。
“小陆,多吃点这个,这个补脑子。
今天用了这么多‘巫术’,肯定累坏了。”
“冷月,你也是,别光顾着工作,要学会照顾人。来,给小陆剥个虾。”
秦冷月被说得脸颊绯红,但还是默默地夹起一只大虾,笨拙地剥好,放进了陆云的碗里。
陆云看着碗里那只被剥得坑坑洼洼的虾,再看看秦冷月那泛红的耳根,
心里觉得,这虾比苏婉炖的任何补品都更有营养。
宴席的**,是王敬业带着他的“通讯小组”,冲进来进行“现场采访”。
“施密特先生!请问,在亲眼见证了东方的‘巫术’之后,您对科学的定义,是否有了新的认识?”
“请问您认为,是啤酒瓶更伟大,还是我们陆顾问更伟大?”
施密特被闪光灯晃得眼花,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啤酒瓶……顾问……都伟大……嗝!”
这场充满了魔幻色彩的宴会,最终以德国专家被抬回招待所而告终。
第二天,施密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不再提什么道歉,也不再抱着胳膊当监工。
他像一个最谦卑的学生,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跟在孙建师傅和钱理行教授身后,嘴里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请问,孙大师,您昨天执锤的时候,是如何保证每一次落锤的力量都完全一致的?”
“钱教授,关于‘亚晶格活化’的理论,我回去研究了一晚上,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他甚至想找陆云,但陆云以“正在接受中医理疗,不便见客”为由,直接把他挡了回去。
这可把施密特急坏了。
就在这时,一个更大的冲突,或者说,一个更大的“机会”,摆在了红星厂面前。
施密特的助手,在经历了昨天的震撼后,连夜将拍摄的(未摔坏部分的)录像带,
以及一份长达十几页的,充满了惊叹与赞美的报告,
通过大使馆的渠道,发回了德国维勒公司的总部。
维勒公司的董事会,在看到这份报告和录像后,炸了。
他们先是以为施密特疯了,或者是被中国人收买了。
但当他们看到那台被完美安装的机床,以及激光水平仪上那个刺眼的“0.000”时,他们沉默了。
尤其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海因里希·冯·卡尔,
一位在德国工业界享有盛誉的老工程师,他看着屏幕上陆云那神乎其技的操作,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不是巫术!这是艺术!是工业的终极艺术!
是把经验主义发挥到极致的产物!
这个人,他对机械的理解,已经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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