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师”,菲利普·摩根。
“是他。”秦冷月的声音绷紧,
“这个疯子!”秦山河一拳砸在桌上,坚固的军用茶杯跳起来,发出嗡嗡的悲鸣,“‘瓦良格’号,‘雅典娜之眼’,‘利维坦’……他回来了。”
他不是冲着一个项目来的,他是要从根子上,掐死我们换道超车的可能!”
然而,整整一周,风平浪静。
“建筑师”像个幽灵,在亮出名号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死寂,比正面冲突更让人窒息。
直到第八天,一封来自德国维勒公司的加急电报,引爆了这颗定时炸弹。
马振邦总工冲进陆云的办公室时,这位一辈子都与钢铁打交道的老人,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陆顾问……完了。”
他几乎是将那张薄薄的电报纸拍在桌上。
“德国人……断供了。”马振邦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因为‘国际市场不可抗力’,他们无法再提供‘天使之翼’核心材料所需的金属——‘铼’。”
“我托了所有老关系去查……”老人的眼中布满血丝,“就在过去一周,一个皮包公司,用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天价,买断了全世界未来五年,所有产铼国90%以上的产能。”
“釜底抽薪!”
会议室里,秦山河的脸黑得能拧出墨水。
这才是“建筑师”真正的攻击。
无声,无息,甚至披着“合法”的外衣。
他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只是轻轻拨动了资本的杠杆,就在全球范围内,给你断了粮。
没有“铼”,就无法合成那种具备“活性”的金属复合材料。
那张凝聚了无数心血,即将完美的“天使之翼”设计图,瞬间成了一张废纸。
项目,被从心脏处一剑封喉。
“我去找首长!”秦山河拍案而起,“就算是动用国家战略储备,也必须把‘铼’给我抢回来!”
“爸,来不及了。”秦冷月拦住了他,“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把我们拖进一场旷日持久的商业和外交泥潭,耗尽我们的精力。”
整个基地陷入了狂怒和绝望的交响。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成了红星湾建立以来最黑暗的时刻。
马振邦带着所有材料专家,不眠不休地测试了十七种替代方案,每一次满怀希望的开始,都以一次冰冷的“性能不达标”宣告失败。
法国专家让·保罗和苏联总师安东诺夫,为了后续技术路线的分歧,在走廊里吵得几乎动手。
所有人都被一种无力感扼住了喉咙。
而风暴中心的陆云,却异常的沉默。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当马振邦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宣布所有替代方案全部失败时,指挥室里一片死寂。
陆云终于停下了敲击的手指。
他站起身,环视着一张张写满绝望的脸,
“命令,清空零号车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把那块强度97%的‘废品’,给我重新吊装到工装台上。”
马振邦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回炉重造吗?没有‘铼’,它就是一坨废铁!”
“谁说我要重造了?”
陆云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支笔。
“我要对它,进行‘修复’。”
“修复?”
这个词,让在场所有专家都炸了锅。
“不可能!”一名头发花白的院士激动地站起来,
“陆顾问,我敬重你的才华,但这违背了材料学的基础!内部微观损伤是永久性的,不可逆!”
陆云没有辩解。
他只是在白板上,飞速画出一个由无数能量流组成的复杂示意图。
然后,他转过身,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角落里一直沉默验算的陈琳身上。
“陈博士,我问你。”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位年轻的女物理学家身上。
“如果,我能将上百个独立的能量源,进行纳秒级的同步,并在材料内部的一个原子坐标点上,形成高频驻波共振场,会发生什么?”
陈琳的瞳孔瞬间放大。她冲到白板前,夺过另一支笔,开始疯狂地书写着一串串复杂的量子物理公式。
“驻波共振……会产生‘声压’,在原子尺度上,这就是定向的、可控的‘力’……”她的笔尖在白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呼吸越来越急促,“天哪……这不是‘修复’……这是……”
她停了下来,因为这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结论太过疯狂,让她脸色煞白。
陆云替她说了出来。
“是‘原子级正骨’。”
“就像中医的针灸,用无形的能量作针,把那些错位的、导致应力集中的金属晶格,一颗一颗地‘推’回它们本该在的位置!”
“不仅如此!”陆云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疯狂与自信,
“在晶格重组时释放的内部应力,将被引导,在机翼内形成全新的、更坚固的‘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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