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重生 第337章 归墟之域·残响与生机

空间乱流的撕扯感如同亿万把钝刀切割着身体与灵魂，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摇摆。林昊死死抱住怀中气息奄奄的云璃，暗金本源自发地形成一层护罩，将两人尽可能包裹，抵抗着外界狂暴的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那毁灭性的撕扯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下坠感，随即是剧烈的撞击！

砰！

林昊背部着地，即便有力量缓冲，依旧摔得气血翻腾，眼前发黑。他第一时间低头查看云璃，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那道被暗红射线击中的地方，一股充满侵蚀性的“蚀能”如同活物般缠绕不去，不断蚕食着她的生机，与她自身的月华帝气激烈对抗。

“云璃！云璃！”林昊轻声呼唤，输入一丝温和的源初之力，却如泥牛入海，只能勉强护住她的心脉，无法驱散那顽固的蚀能。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为她疗伤！

他强忍伤痛，环顾四周。

这里绝非他们之前所在的地下实验场，也并非新京-7底城的任何已知区域。

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如同污渍般晕染开的光源，提供着黯淡不明的光照。空气潮湿、沉闷，带着一股浓烈的铁锈、腐殖质和某种化学试剂的混合怪味。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巨大的、废弃的设施内部，但建筑的风格极其诡异。巨大的、锈蚀的金属管道如同巨蟒般缠绕着倾颓的混凝土结构，一些说不出用途的、布满苔藓和怪异真菌的庞大机器半埋在瓦砾中，远处隐约可见高耸的、如同烟囱般的结构，但顶端早已断裂。

更令人心悸的是，空间中弥漫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以及某种…无数细碎低语混杂在一起的“残响”。这些残响并非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充满了痛苦、绝望、疯狂以及…一丝微弱的求救。

“这里是…哪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杰克，他挣扎着从一堆软质的、如同菌毯般的物质上爬起，他的一条机械义肢似乎出了故障，闪烁着电火花。紧接着，蕾娜和另外两名幸存的队员也从附近的废墟中踉跄站起，人人带伤，惊魂未定。

“我们还在地球上，但…可能不是我们认知的那个层面了。”林昊沉声道，他敏锐地感知到，这里的空间法则与外界地球相似，同样是“绝灵”环境，但那种压制感略有不同，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从内部扭曲、污染后形成的特殊领域。而且，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极其稀薄且混乱，充满了惰性和侵蚀性，几乎无法吸收利用。

“是‘归墟’…”蕾娜看着个人终端上混乱跳动的能量读数，声音带着颤抖，“这里的能量特征，和我们在第七净化中心感应到的、来自地底深处的那种压抑波动非常相似，但更…浓郁，更…疯狂！”

归墟项目！那个利用“圣骸”培育“代行者”的恐怖计划！难道他们阴差阳错，竟然直接闯入了“归墟”项目真正的核心实验场？或者说，这是一个因为实验失控或别的原因，被遗弃、被隔绝的附属空间？

“检查装备，保持警惕！”杰克忍着义肢的不适，命令道。他们的武器大多在之前的战斗和空间乱流中遗失或损坏，仅存的几把也能量所剩无几。

林昊将云璃小心地背在身后，用撕扯下的衣物固定好。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尝试为云璃驱除蚀能。

小队沿着残破的通道小心前行。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时而柔软粘稠。四周的墙壁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属于泛亚生命科技的标志，但更多是各种无法理解的、仿佛癫狂状态下刻画出的涂鸦和符号。

那些精神层面的“残响”时强时弱。有时，他们会听到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的痛苦呻吟；有时，则是疯狂的呓语和诅咒；偶尔，还会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属于研究人员的对话片段：

“…适配体编号734…神经侵蚀度过高…失去理智…”

“…圣骸能量不稳定…需要更多‘滤器’…”

“…逃不掉的…我们都将成为‘归一’的养料…”

这些残响，仿佛是过去在此地发生的悲惨事件，被某种力量记录了下来，至今仍在不断回放。

“看那边！”一名队员指着通道尽头的一个开阔区域。

那似乎是一个圆形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扭曲的、由金属和某种生物组织融合而成的诡异雕塑，雕塑下方，散落着许多如同蚕茧般、半透明的容器。大部分容器已经破损，里面空无一物，或者只剩下一些干瘪的、难以辨认的残留物。

但有几个容器内，似乎还有东西在微微蠕动！

众人靠近一些，顿时毛骨悚然。那些容器里，浸泡在浑浊液体中的，是一些形态怪异、介于人类与某种未知生物之间的存在！它们有的多出了几条肢体，有的皮肤覆盖着鳞片或甲壳，有的头部变形，发出无意识的呜咽。它们似乎是“归墟项目”失败的实验体，被遗弃于此，依靠着容器提供的微弱营养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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