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碗酒下肚,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令狐冲本就性情豪爽,言语风趣,林翊更是拥有现代人的思维和无数段子。
两人天南地北一通胡侃,从江湖轶事聊到各地美食,从武功招式聊到风土人情。
令狐冲被林翊那些稀奇古怪的比喻和吐槽逗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大笑:
“哈哈哈!林兄!妙人啊!‘打不过就加入’?‘输出全靠吼’?精辟!太精辟了!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仪琳小口抿着茶,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尤其是那位神秘的“林好人”恩公,说话又好听,武功又高。
人又风趣,虽然有些词听不太懂,看向林翊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和……崇拜。
林恩公懂得真多,说话也好有趣……和寺里的师兄师姐们都不一样……
林翊也觉得令狐冲的性格洒脱不羁,非常符合自己的性格,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白天的事。
令狐冲感慨道:“田伯光那厮,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为人又狡猾如狐,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五岳剑派多次围剿都被他溜走。
今日林兄可谓是为民除了一大害!只可惜……最后还是让他跑了。”他语气中不无遗憾。
林翊嚼着一颗花生米,闻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我很惭愧”的表情:“唉,别提了。说起来我就后悔。”
令狐冲和仪琳都好奇地看向他。
林翊痛心疾首道:“我当时就该心狠一点,直接废了他那作案工具!或者挑断他手脚筋!怎么就一时手软,只割了条裤腰带呢?
真是妇人之仁!现在想想,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说不定明天他又去祸害别家姑娘了!
唉,只恨我自己……还是不够狠心!不够杀伐果断啊!”
他这番“深刻检讨”,语气沉痛,表情到位。
令狐冲听得是目瞪口呆,嘴里的酒都忘了咽下去。
我……我听到了什么?
他在后悔没阉了田伯光?!
这位林兄……行事风格……也太……太对我胃口了吧?!
他原本以为林翊会谦虚几句“侥幸而已”,或者义正辞严说些“侠义之道”之类的话,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懊恼不够狠辣!
这种毫不做作、甚至有点“邪气”的真实,反而让他觉得无比投缘!
“噗——哈哈哈!”
令狐冲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好一个‘不够狠心’!林兄!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对付这种采花淫贼,讲什么江湖道义?
就该怎么狠怎么来!你这朋友,我令狐冲交定了!来!再干一碗!”
他只觉得平生饮酒,从未如此痛快!眼前这位林好人的脾气,简直太对他的路了!
两人又痛饮一碗。
林翊抹了把嘴,嘿嘿笑道:“其实吧,我觉得啥是侠?说那么复杂干嘛?
在我看来,就一句话:看顺眼的帮一把,看不顺眼的管一管!
自己活得痛快,顺便让别人也痛快痛快!
至于别人怎么说,管他呢!”
这番离经叛道、毫无章法的“侠义观”,再次让令狐冲眼前一亮,如同醍醐灌顶!
看顺眼的帮一把,看不顺眼的管一管!
自己活得痛快!妙啊!
这比师父整天念叨的那些大道理简单明白多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附和:“精辟!至理名言!林兄,你真是我的知己!当浮一大白!”
两人越聊越投机,简直相见恨晚。
又喝了几轮,令狐冲才想起正事,问道:“对了,林兄,看你方向,似乎也是往南边去?不知欲往何处?”
林翊也不隐瞒:“听说福州那边挺热闹,想去逛逛。”
“福州?”令狐冲眉头微皱,“可是为了福威镖局之事?”
林翊点点头。
令狐冲脸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些:“林兄,福威镖局这潭水恐怕很深。
青城派余沧海觊觎《辟邪剑谱》已久,此次借着儿子被杀之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行事向来霸道,你此去务必小心。”
他顿了顿,又道:“我奉师命,要先去衡山一趟。听说衡山派的刘正风师叔即将金盆洗手,广发请帖,江湖上好多朋友都会去凑热闹。
不然,定要与你同去福州,会会那青城派!”
金盆洗手?哦对,还有这茬!大型悲剧现场!
看来这南方真是多事之秋,处处是点数啊!
“无妨,令狐兄且去忙你的。青城派嘛,呵呵……”林翊笑了笑,没多说,但语气中的不以为然显而易见。
酒足饭饱,天色渐晚。
三人走出酒馆,即将分别。
令狐冲已经喝得醉眼朦胧,脚步虚浮,却还搂着林翊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
“林……林兄弟!你……你这个人,有趣!太有趣了!武功……嗝……深不可测!说话……对胃口!不过……”
他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林翊,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这身武功路数……我令狐冲自认也见过不少世面……怎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历?怪哉……怪哉……”
说完,他身子一软,差点滑到地上去。
林翊依旧是自己那老一套说词,游戏人间,逍遥一世。
随后,一醉方休,尽兴而归,约定江湖再见。
与令狐冲和仪琳分别后,林翊骑着快马,一路继续南下。
越是靠近福州地界,空气中那股无形的紧张感就越是明显。
官道上往来的江湖人士明显增多,大多步履匆匆,神色警惕,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兵刃。
彼此相遇时眼神交汇也充满了审视和戒备,全然不似之前路上那般松散。
好家伙,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开武林大会呢。
看来余沧海这次是真下了血本,搞这么大排场?
余沧海这江湖大派的底蕴强悍无比是一方面,重点在于那个辟邪剑谱,这个才是吸引众多江湖人士纷至沓来的原因。
数日后,一座颇具规模的古城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城墙高耸,门楼巍峨,正是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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