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巷的小院内,父女重逢的感人戏码还在上演,只是气氛因为林翊这个“场外观众”而变得略显微妙。
任盈盈那双还噙着泪水、我见犹怜的明眸,越过父亲宽阔却瘦削的肩膀,带着七分惊愕、三分审视。
牢牢锁定了院外那个倚竹而立、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甚至还带点吃瓜群众兴奋感的青衫少年。
这人谁啊?
看起来年纪轻轻,气质……嗯,很特别,既不像名门正派的迂腐,也不像魔教中人的阴鸷,更不像寻常江湖客的风尘。
他看自己的眼神,没有敬畏,没有惊艳,没有贪婪,反而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
表演?而且,他怎么会和爹在一起?
无数疑问瞬间挤满了任盈盈聪慧的脑袋瓜,以至于她都忘了继续哭。
任我行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正好看到林翊那副“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的看戏表情,顿时老脸一黑,刚才那点温情脉脉的气氛被破坏了不少。
他这才想起,光顾着和女儿团聚,差点忘了外面还有两个“外人”,尤其是这个让他又忌惮又憋屈的小子。
“咳咳!”
任我行清了清嗓子,稍微收敛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但依旧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他拉着任盈盈,转向院外,用他那依旧沙哑却努力想显得温和点的声音介绍道:“盈盈,来,爹给你介绍。
这位是林翊林少侠,这位小姑娘是曲非烟。
这次爹能从那暗无天日的梅庄地牢里脱困,全仗林少侠仗义出手,鼎力相助!他是爹的大恩人!”
他特意强调了“大恩人”三个字,一方面确实是事实,另一方面也是下意识地想缓和一下自己之前差点对“恩人”动手的尴尬。
向问天也连忙在一旁躬身补充道:“是啊,圣姑!
若非林少侠武功盖世,连破梅庄四友和重重机关,单凭属下一人,绝无可能救出教主!”
“梅庄地牢?四友?机关?”
任盈盈闻言,俏脸上再次浮现震惊之色。
她是知道梅庄四友的本事和那地方看守之严密的,父亲被关在那里十二年都无法逃脱,其凶险可想而知。
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笑得有点欠揍的少年,竟然能破局救人?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林翊,眼中的审视和好奇更加浓烈了。
她敛衽微微一礼,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雅致,却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任盈盈多谢林少侠援手之恩,救我父亲脱困。
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姿态优雅,礼节周到,尽显圣姑风范。
林翊这才慢悠悠地从小院外踱了进来,笑嘻嘻地摆摆手:“圣姑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主要也是老爷子……呃,任教主吉人自有天相,命不该绝。
我嘛,就是恰好路过,顺便打了个副本,爆了点装备……咳,我是说,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他话说得轻飘飘,仿佛只是帮邻居搬了袋米。
任我行听得嘴角又是一抽。微小的工作?
差点把梅庄掀了个底朝天,顺手还把四友给“说服”了,这叫微小?
任盈盈则是听得云里雾里,“打副本”、“爆装备”这些词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但看林翊那轻松的样子,似乎救她父亲这件事对他而言真的微不足道?
这让她对林翊的评价又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曲非烟也蹦了进来,笑嘻嘻地对任盈盈行了个礼:“非烟见过圣姑姐姐!姐姐你真好看!”
任盈盈看着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脸上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微微点头。
就在院中气氛逐渐缓和,即将进入“恩人见面,互道久仰”的标准流程时——
突然!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极其迅捷地掠入绿竹巷,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显示出不俗的轻功。
来人是一个作普通农夫打扮的汉子,但眼神锐利,行动间透着一股干练。
他显然是日月神教的底层探子,而且是直属于向问天或任盈盈这一系的。
那汉子一眼看到院中的任我行和任盈盈,尤其是任我行那标志性的狂放形象,顿时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极度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他立刻压下情绪,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而低沉:“属下参见教主!参见圣姑!参见向左使!”
向问天认得此人,是自己布在洛阳城内负责传递消息的心腹之一,见他神色匆忙,心中一凛,立刻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探子喘了口气,急声道:“启禀教主、圣姑、向左使!黑木崖总坛传来紧急消息!杨莲亭那奸贼……
他已经得知教主脱困的消息了!”
“什么?!”院中几人除了林翊,脸色都是一变。
虽然知道消息瞒不住,但没想到杨莲亭反应如此之快!
那探子继续道,语气更加急促:“杨莲亭惊恐万分,已代东方教主(他说这个名字时语气有些古怪)发出最高级别的‘千里追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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