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奇异气味。皓月宗女弟子林萱跪坐在昏迷的陈师兄身旁,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看向苏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畏。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救治过程,让她明白眼前这位看似只有炼气六层的清虚宗师姐,拥有着何等不可思议的手段。
苏婉靠坐在对面的石壁下,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气息微弱。强行催发精血和最后那点灵力,让她本就未愈的伤势雪上加霜,经脉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识海也因过度消耗而隐隐作痛。
她取出之前为自己调配的疗伤药膏,又服下一滴李铁改良的“回灵灵露”,开始默默运功调息。药力和灵露化作温和的能量流,缓慢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但效果远不如在安全环境中静养。
林萱见状,犹豫了一下,从自己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双手捧到苏婉面前,怯生生地道:“苏师姐,这是宗门赐下的‘月华露’,对恢复灵力和伤势有些效果,请您收下。”
苏婉睁开眼,看着那玉瓶中流淌的、散发着柔和月白光华的液体,能感受到其中精纯的能量。这月华露价值不菲,远非普通回气丹药可比。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必,你留着以防万一。我自行调息即可。”
林萱却执意递过来,眼圈微红:“师姐救了陈师兄性命,此恩如同再造,区区月华露算得了什么?若非师姐,我们……我们恐怕都已……”
见她情真意切,苏婉也不再推辞,接过玉瓶,道了声谢。她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她没有直接服用,而是先以神识仔细感知其药性。
月华露,性阴柔,主滋养、宁神,蕴含月华菁英,确实是对症之物。但她体内伤势复杂,既有能量冲击的内伤,又有煞气侵蚀的残留,更有精血损耗的亏空,单纯服用月华露,虽能缓解,却难以根除,尤其对煞气残留效果有限。
她的目光不由再次投向储物袋中那几株幽光闪烁的吸煞草,以及之前收集的各种变异灵植和矿物。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她需要一种更能针对她目前复杂状况的“药膳”,而非单纯的丹药或灵露。
“林师妹,”苏婉忽然开口,“我需在此调息片刻,劳烦你继续护法。另外,可否将你们遭遇那种混合煞兽的地点,以及周围环境,与我仔细说说?”
林萱连忙点头,仔细回忆起来:“我们是在一处布满紫色晶簇的山谷边缘遇到那些煞兽的。那里煞气格外浓郁,而且属性很杂,金、火、阴寒的气息都有。那些煞兽形似蜥蜴,却能口吐不同属性的煞气射线,非常难缠……”
苏婉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印证。混合属性的煞兽,诞生于能量混杂之地,其兽核或许也蕴含着多种属性的星辰能量,虽然狂暴,但若处理得当……
她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待月华露和自身药膏将伤势稳定住,恢复了一丝行动力后,便再次行动起来。
她没有继续打坐,而是取出了玉臼和几种材料:一片吸煞草叶,几滴月华露,一小块之前收集的、属性相对温和的土煞兽兽核,以及一种她在碎星荒原采集到的、名为“星辉苔”的低阶灵植。这种苔藓没什么大用,却因其长期沐浴星辰煞气而生长,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包容的“星辰”意韵。
她要将这些材料,调和成一种全新的、能同时恢复灵力、滋养经脉、并温和拔除残余煞气的“星辉凝露”!
过程依旧艰难。月华露的阴柔,吸煞草的寒凉净化,土煞兽核的厚重,星辉苔的包容……几种性质迥异的材料在她精妙的灵力操控下,缓缓融合。她不再追求快速的疗效,而是注重“平衡”与“持久”,如同文火慢炖,让药力能够渗透到伤势的每一个角落。
玉臼中的液体逐渐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淡紫色,内部有点点星辉闪烁,散发着清凉与温润交织的奇异气息。
当最后一丝不谐波动被抚平,苏婉长长吁了口气,额头上满是汗水,但眼神明亮。她成功炼制出了约莫小半碗“星辉凝露”。
她小心地喝下一小口。
凝露入口冰凉,随即化作一股温和却连绵不绝的能量流,缓缓扩散至四肢百骸。这股能量不像丹药那般霸道,反而如同春雨,细致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补充着枯竭的灵力,同时,那丝丝缕缕的残余煞气,在这股蕴含着“净化”与“包容”之力的凝露作用下,被温和地引导、中和、排出体外。
效果虽然缓慢,却异常扎实,且几乎没有副作用。
苏婉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将剩余的凝露分出一半,递给一直紧张关注着她的林萱:“这‘星辉凝露’对稳定伤势、清除煞气残留有些效果,给你陈师兄服下,每次少许,莫要贪多。”
林萱感激涕零地接过,连忙照做。
在星辉凝露的帮助下,苏婉的伤势恢复速度明显加快。又过了大半日,她的灵力恢复了三四成,虽然距离全盛状态还差得远,但至少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经脉的损伤也在稳步愈合,只是精血损耗带来的虚弱感,并非短时间内能够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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