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残阳染血,内城守兵的最后坚守
雁门关的残阳,被硝烟染成了暗红。外城坍塌的城墙缺口处,蛮族骑兵的尸体堆叠如山,鲜血顺着断壁的缝隙往下淌,在城下汇成蜿蜒的血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焦糊味,连风刮过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内城城门下,周凛拄着那把卷刃的长刀,半跪在地上。他仅剩的右臂肌肉紧绷,刀刃死死抵住城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早已被血浸透,伤口处的布条被反复撕裂,新鲜的血液不断渗出,滴落在脚边的青石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大人,蛮族又要冲上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士兵嘶吼着跑过来,他的左臂被砍伤,只能用右手握着断剑,声音里带着恐惧,却依旧站在周凛身边。
周凛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向城门缝外——蛮族骑兵正在重新集结,他们的数量至少还有两万,金色的铠甲在残阳下闪着冷光,手中的弯刀沾着血渍,像一群饥饿的狼,盯着内城这最后一块猎物。
“拿……拿火油来!”周凛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疼得他浑身发抖。他知道,外城已破,内城的城墙虽然比外城坚固,但守兵只剩下三百余人,而且个个带伤,根本抵挡不住蛮族骑兵的下一次冲锋。
士兵们立刻搬来火油桶,将火油顺着城门缝倒出去,然后点燃火把,扔在城门下。火焰瞬间燃起,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蛮族骑兵的脚步。蛮族骑兵的嘶吼声传来,带着愤怒和不甘,却不敢贸然穿过火墙。
周凛喘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士兵们——他们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厮杀。有的士兵腿被砍伤,只能趴在地上,用断剑支撑着身体;有的士兵胸口中箭,却依旧死死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地盯着城门。
“兄弟们,”周凛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士兵耳中,“我们身后,就是雁门关的百姓,就是中原的土地。蛮族的骑兵想要踏过去,就要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愿随大人,死守城门!”士兵们嘶吼着,举起手中的武器,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周凛欣慰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递给身边的亲兵:“这是我写给陛下的信,如果你能活下来,就把它交给陛下。告诉陛下,雁门关的守兵,没有孬种,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让蛮族踏入内城一步!”
亲兵接过信,泪水瞬间涌出,他用力点头:“大人,我一定送到!您也要活着,我们一起等陛下的援军!”
周凛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知道,援军恐怕是等不到了。从蛮族突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就算陛下收到消息,从帝都赶来也需要时间,而内城的防御,恐怕撑不了半个时辰了。
就在这时,蛮族骑兵的冲锋号角突然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响亮。周凛抬头望去,只见蛮族骑兵分成两队,一队拿着盾牌,冲向火墙,试图用盾牌扑灭火焰;另一队则绕到城墙的另一侧,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不好!他们要从侧面进攻!”周凛大喊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身边的士兵立刻扶住他,他却推开士兵的手,嘶吼着:“所有人,跟我去侧面城墙!就算死,也要死在城墙上!”
士兵们跟着周凛,踉踉跄跄地冲向侧面城墙。侧面城墙的防御比正面薄弱,只有五十多个士兵把守,此刻已经被蛮族骑兵围攻,情况危急。
周凛冲到城墙边,看到一个蛮族士兵已经爬上了城墙,正举着弯刀砍向一个年轻的守兵。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尽全力挥起长刀,砍向蛮族士兵的后背。蛮族士兵惨叫一声,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守住!别让他们爬上来!”周凛嘶吼着,继续挥刀砍向爬墙的蛮族士兵。他的手臂越来越沉,伤口越来越疼,视线也开始模糊,但他却不敢停下——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身后的百姓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火墙将破,周凛的断臂之誓
火墙的火焰渐渐变小,蛮族骑兵用浸湿的盾牌扑灭了部分火焰,撕开了一道缺口。密密麻麻的蛮族骑兵从缺口处冲进来,像潮水一样涌向内城城门。
“大人!火墙破了!蛮族冲进来了!”一个士兵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
周凛回头望去,只见蛮族骑兵已经冲到了城门下,用撞木撞击城门。城门发出“咚咚”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震动,城门上的木板开始出现裂缝。
“拿……拿巨石来!堵住城门!”周凛大喊着,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士兵了——大部分士兵都去防守侧面城墙,留在正面城门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士兵们搬来巨石,试图堵住城门的裂缝,但蛮族骑兵的撞木撞击得越来越猛烈,巨石很快就被撞开,士兵们也被撞得飞出去,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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