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叙事之外,是一片连“虚无”都谈不上的境地。这里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没有“存在”与“非存在”的二元对立。它是绝对的“无”,是逻辑的荒漠,是概念的坟场。一切已知的、未知的体系与法则,在此地皆失去意义。
然而,在这本应“空无一物”的境地,却有一团“墨迹”在悄然晕染。
它非黑非白,非色非空。它无形无相,无法无天,无边无际。它并非“存在”,也非“不存在”,而是一种更为原始的状态——超脱。
超脱于“道”之外,凌驾于三千大道之上。
它,是魔祖墨水。
墨水并非名号,而是对其存在状态的勉强描述。它如同滴入清水中的一滴浓墨,并非要去污染什么,而是其存在本身,就在将周遭的一切概念、逻辑、法则,都“晕染”成与它同质的、“超脱”于道的“无状之状”。
它一念起,则万道成空;
它一念灭,则诸法寂然。
它非生非死,非始非终,
它即是“超脱”本身。
此刻,这团“墨迹”微微波动了一下。它感知到了某种不协调。在这片连“道”都应被它晕染、同化的绝对超脱领域,出现了一个异数。
那是一个点,一个绝对平静、绝对稳固的“点”。任凭墨水的“超脱”特性如何晕染,那个点始终岿然不动,仿佛所有的超脱之力在触及它时,都自动失去了“晕染”的效力,变得毫无意义。
那“点”,正是李胜。他以《天元大道藏》为基,自身化为叙事逻辑的绝对“基点”,万法不侵,万劫不磨,亦万道不染。
“道之外…尚有存在?”一股无法形容的意念,如同墨滴入水般扩散开来,不是声音,不是神念,而是一种存在状态的宣告。
“道,亦可归无。”
墨水动了。它并非移动,而是其存在的“范围”开始了扩张。那无形的墨色晕染开来,所过之处,一切残存的、潜在的、甚至是“不存在”本身的概念,都被强行“超脱化”。空间的概念被抹去,时间的痕迹被消融,因果的链条被溶解,甚至连“虚无”这个概念,都在墨色的晕染下,变成了某种更为原始、更为彻底的“无”。
这不是攻击,而是其存在方式的自然体现。它要将李胜这个“异数”,也纳入它“超脱于道”的范畴之内,让其失去一切定义,归于永恒的无道之境。
墨色晕染,无声无息,却比任何毁灭性的能量更为恐怖。它不是在破坏结构,而是在瓦解“结构”得以存在的根基——“道”与“理”。
李胜立于这蔓延的“无道”墨色之中,身形依旧稳固如初。他的灰衣在概念层面飘荡,却不受丝毫影响。
“超脱于道?”李胜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晕染而来的墨色
“道,亦不过是宏大叙事中的一条设定罢了。”
他并未施展任何神通去对抗这墨色的晕染,因为任何基于“道”或“法则”的神通,在这“无道”之境面前,都会自行瓦解。他只是维持着自身“叙事基点”的状态。
墨色的晕染之力触及了他身周那片无形的区域。
下一刻,奇异的现象发生了。那足以让万道归无、让概念失效的“超脱”墨色,在接触到李胜的“基点”领域时,其“超脱”与“晕染”的特性,仿佛遇到了某种不可撼动的“绝对参照物”。
李胜的“基点”,其本质是《天元大道藏》叙事逻辑的起点,它本身就不依赖于任何“道”或“法则”而存在,它是定义“道”的框架,而非被“道”定义的对象。墨水的“超脱于道”,对李胜而言,就如同故事里的角色宣称要超越纸张——其本身,依旧在叙事框架之内。
墨色的晕染…失效了。
它无法将李胜的“基点”同化为无道状态,因为李胜的存在,本就先于并高于“道”的范畴。
魔祖墨水的意念再次波动。
“存在…于道先…逻辑基点…”墨色的晕染开始收敛,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扩张,而是凝聚、压缩,化作一支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归无”意志的墨笔,遥遥指向李胜。
“道归无,念亦归无。”
墨笔轻点,并非指向李胜的肉身或神魂——那对超脱境而言毫无意义——而是直接点向李胜存在的“概念核心”,点向那维系他“基点”状态的《天元大道藏》叙事逻辑!
它要以超脱之念,强行将李胜的“叙事逻辑”也归于“无”!
这一“点”,超越了时空,跨越了因果,无视了一切防御,直接作用于最根本的“存在意义”层面。
李胜眉头微挑。他感受到了不同于宁凡无状之力的另一种威胁。宁凡的“无状”是让一切变得不可言说,而墨水的“归无”,则是要将一切“言说”的根基彻底抹除。
他不敢怠慢,一直沉寂的永劫绘卷终于主动浮现,在他身后哗啦啦地展开。绘卷之上,不再是流转的光晕,而是显化出无穷无尽、层层嵌套的宇宙模型、世界生灭、文明兴衰…那是一个个完整而独立的“叙事宇宙”的具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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