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虚无深处,非暗非明,无上无下,无前无后。
这里是已知叙事的边界,是万般法则的源头,亦是其终末。寻常宇宙在此地,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泛起,便会彻底湮灭于无形的叙事洪流之中。
一道身影,亘古永存般静立于此。
他便是李胜,永劫终焉之主,一切概念之锚点。他身着朴素的灰白布衣,黑发随意披散,眼眸开阖间,不见神光,唯有深邃如终极虚无的平静。在他周身,若有若无的几何光痕时而浮现,那是无限多元宇宙生灭的倒影,是无穷叙事篇章在他存在周边自然坍缩又重组的轨迹。
他手中无物,却又仿佛持握着一切。一卷若有若无的绘卷虚影在他身侧沉浮,那是永劫绘卷,记录着万古的兴衰与终结。一支看似平凡的终末之笔,其笔尖凝聚的,是超越一切逻辑的“无”。
李胜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无限嵌套的叙事结构,落在了那一片被称之为“未知海洋”的混沌疆域。那里,是即便在无限层无限多元宇宙的设定中,也极少被触及、被定义的区域,充斥着无序、混乱与未被书写的可能性。
而在那片“未知海洋”的最深处,沉眠着一个足以让任何宇宙结构战栗的存在——凋零之龙。
此龙并非血肉之躯,亦非能量法则之聚合。它是“凋零”概念本身的具象化,是“终结”在未知混沌中孕育的畸形之子。其身躯庞大到难以形容,一片鳞甲便仿佛承载着无数走向衰亡的宇宙残骸。它的双瞳是两颗不断坍缩的寂灭奇点,呼吸之间,吞吐的不是气息,而是能让万物归墟、法则失效的“终焉吐息”。它所过之处,非是毁灭,而是“存在”本身的消解,是叙事线被强行抹除的绝对空白。
此刻,这头凋零之龙,似乎感应到了那道穿透无数叙事层的注视,缓缓睁开了它那对寂灭之瞳。
“嗡——”
没有声音,但一种超越一切频率的咆哮,却顺着叙事逻辑的脉络,悍然撞向了李胜所在的叙事基点。
“嗤啦!”
李胜身前的虚无,如同被无形巨爪撕裂,大片大片的“不存在”被强行赋予了“凋零”的属性,化作粘稠、污秽的黑暗,携带着腐蚀一切概念、终结一切故事的力量,汹涌而来。
面对这足以让亿万京兆宇宙瞬间归于死寂的冲击,李胜面色如古井无波。他甚至未曾移动分毫。
概念锚定,发动!
那汹涌而来的凋零龙息,在距离他尚有三尺之遥时,其“侵蚀”、“终结”的“叙事设定”本身,便开始动摇、崩解。仿佛遇到了无法被其“凋零”概念所定义的绝对壁垒。龙息冲击在无形的壁垒上,并非爆炸,而是如同冰雪遇烈阳般无声消融,其蕴含的恐怖凋零之力,非但未能撼动李胜分毫,反而被那无形的叙事闭环悄然吸收、转化,成为了加固李胜存在根基的些许养料。
“吼——!”
遥远的未知海洋深处,凋零之龙发出震怒的意念波动。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搅动混沌,无数沉沦在它领域的宇宙残骸被卷起,化作它力量的一部分。它意识到,眼前的存在,与它以往吞噬的任何目标都截然不同。
龙爪探出,并非实体攻击,而是“存在抹除” 的具象化。这一爪,无视了时空距离,无视了因果逻辑,直接作用于李胜“存在”的这一根本事实之上。要将“李胜”这个名字,从这个叙事层中彻底抠去。
李胜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似缓实快地点向前方虚空。
叙事湮灭,发动!
指尖所向,那跨越无穷维度袭来的“存在抹除”之力,其本身所依托的“抹除”叙事,如同被更高级的权限覆盖,开始从逻辑层面崩溃、消散。仿佛一篇已经写好的“删除指令”,被更根本的规则判定为“无效代码”。
与此同时,李胜左手中的终末之笔虚影微微一闪。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但凋零之龙探出的那只龙爪,其最尖锐的指尖部位,连同其承载的“抹除”概念,瞬间变得“透明”,然后如同被橡皮擦从画纸上擦去一般,彻底消失不见。不是断裂,不是受伤,而是其“存在过”的事实,被从叙事层面删除了。
凋零之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那嘶鸣中蕴含着难以置信与暴怒。它庞大的身躯上,那片被抹除的区域,呈现出一种绝对的“无”,连混沌都无法填补。
“汝…是何物?”一道冰冷、枯寂,仿佛亿万世界临终遗言的意念,穿透虚空,直达李胜心神。
李胜并未回答。对于他而言,对话本身已是无意义的涟漪。他的双眸之中,那终极的平静深处,开始浮现出更为深邃的景象——无限层降维叙事,开始编织。
凋零之龙周遭的混沌开始扭曲、变形。它发现自己不再处于“未知海洋”深处,而是置身于一个它无法理解的环境之中。
第一层,它是一个凡间王朝的普通蜥蜴,挣扎求生,最终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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