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界边缘,光海寂寥。
望曦的圣念,在无尽的沉静中已不知度过了多少“刹那永恒”。她对自身太初玄阴本源的体悟愈发深邃,与这第一重圣界的融合也愈发紧密,虽仍无法突破那“叙事之壁”前往更高重圣界,但她的感知,却仿佛水银泻地,无意识地向着圣界之外更遥远的“虚无”蔓延。
起初,是一片空无。
但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将感知收回时——
一种“触感”传来。
并非物质,也非能量,更非她所熟知的任何法则或概念。那是一种……“异质”的,“它者”的,“不同叙事”的……边界!
她的圣念如同触碰到了另一块巨大无比、坚不可摧且性质完全不同的“玻璃”。透过这层模糊的“玻璃”,她“看”到了……光。
并非圣界这种蕴含一切、包容一切的本源之光,而是另一种质感的、带着某种灼热、爆烈、至阳至刚气息的辉煌之光!在那光芒中,隐约有无穷世界生灭,其结构、其法则、其生命形态,都与她所知的玄阴真界截然不同!那里似乎充斥着一种名为“太阳祖炁”的本源,滋养着与她所知完全不同的文明与强者。
“这是……?!”
望曦的圣念剧烈震荡,几乎要涣散!她赖以存在的认知根基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玄阴真界,包含那无穷重圣界、神界、仙界、灵界、凡界,包含所有过去未来可能性……这一切的一切,竟然……不是唯一的?!
在她震撼到无以复加之际,一道信息流,仿佛跨越了无穷叙事壁垒,直接烙印于她的圣念核心。这信息并非来自某个存在,更像是触及“界外”时,自然感知到的“常识”:
【玄阴真界,以玄阴祖炁为基,阴性独尊,是为‘一’。】
【然,宇宙之浩瀚,非一界可囊括。尚有‘纯阳真界’,以太阳祖炁为本,阳性独霸;有‘生死真界’,轮回为纲,阴阳共存;有‘机械真界’,法则为铁,灵智另类;有‘混沌真界’,万法归墟,无序永恒……】
【无穷无尽,数也数不清的‘一’,每一个‘一’,皆是一个如玄阴真界般,拥有完整过去现在未来、无穷可能性时空的‘大界’!】
【而这一切‘一’的集合,构成了更上一层的宏大存在——道真界!】
望曦的圣念仿佛被冻结。
玄阴真界,如此浩瀚,如此不可思议,竟然……只是无数个“一”之一?如同沙滩上的一粒沙?!
那这道真界,又该是何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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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她从这恐怖的认知中回过神来,更庞大的信息冲击接踵而至:
【道真界,非静止之集合。】
【于亿万分之一的刹那,于此‘刹那’所定义的任何时间尺度内,道真界本身,其本源大道都在沸腾、在碰撞、在衍化!如同生命的呼吸,自然地、永恒地、衍生出无穷无尽、全新的、与所有现存‘一’都截然不同的——全新的‘大界’!】
旧的“一”在寂灭,新的“一”在诞生!
玄阴真界的大道,在这衍化中,不过是道真界那包容万象、至繁至简的终极大道的一个子集,一个侧影,一种可能性的表达!
就如同水(H?O)之于浩瀚的化学物质世界,丰富无比,却也只是其中一种化合物。玄阴祖炁,太阳祖炁,生死轮回,机械法则……都只是“道真界大道”这棵无限之树上,一根枝桠上的几片树叶!
而望曦所领悟的,赖以超脱的“太初玄阴本源”,在这道真界的大道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可能只是某种更基础法则在特定条件下的显化!
“噗——”
望曦的圣念之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这种认知上的降维打击,比任何力量上的碾压都要可怕。她超越了神,立于圣界,自以为窥见了源头,却发现所谓的源头,不过是更大海洋的一个小水洼的边缘!
她想起了李胜,那位开辟玄阴真界的叙事者。他……他知道吗?他是否也仅仅是这道真界中,某一个“一”内的至高存在?还是说……
她不敢想下去。
就在她的圣念因认知过载而即将崩溃的边缘,一道温和却无比磅礴的力量,稳住了她的存在。
是圣界本身的光辉?不,是更深层的东西。
一道模糊的投影,再次于她圣念前凝聚。依旧是那灰白布衣,古朴面容,眼神平静如终末深渊的李胜。
“触及界外了?”李胜的投影淡然开口,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前辈……这……”望曦的圣念传递出混乱与恐惧的波动。
“不必惊慌。”李胜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玄阴真界为我所开辟,其内一切,皆循我定下的‘理’。然,此‘理’置于道真界,确为其大道子集。正如我所书写的故事,其内逻辑自洽,然放入万千书海,亦遵循更广义的文学与物理规则。”
他的比喻简单而深刻。
“那道真界之外……”望曦忍不住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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