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龙蛇 第510章 五百万美元的幽灵与制度的绞索

2013年3月20日清晨，沙中市市长办公室。

沙中市市长兼工业经济委员热列茨，正对着一张新区的市政规划图纸做批注。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但整洁的蓝色工装，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昨晚和自己的女朋友，沙西市长露西视频讨论了沙西工人宿舍区的供暖问题。

突然间，热列茨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股行政人员特有的急躁和喧嚣。外交委员兼财政委员石头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份电脑打印出来的财政预算报表。

“热列茨！你看看这个！”石头将报表拍在热列茨的沙枣木桌上，那份力度震得桌上的铅笔都跳了一下。

热列茨皱眉：“石头，你是财政委员，总统的儿子，不是我们沙西兵工厂的焊工，你能不能稳重点？”

“稳重？我稳重不了！”石头指着报表上一个醒目的红色数字，那是昨日最新的外汇支出记录：“又多了五百万美元的支出！到现在没有给我任何解释！这钱是昨天晚上走的账，标注的是‘国际商务顾问费’！哪个国际商务顾问值五百万美元？他以为金沙是美国的洛克菲勒财团吗？！”

热列茨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加上前天批准的两千万，前一段的二百万美元，和这一次的五百万美元，保罗执行长在三天内，已经消耗了金沙近三千万美元的外汇储备，两千七百万美元啊。而且这五百万实际去向不明，完全绕过了他和石头以及任何规定的财务报备程序。

石头愤怒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保罗执行长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和往常一样，无人接听。他又拨打执行长官邸的座机——只有警卫处的转接电话传来冰冷的提示：“对不起，执行长正在处理紧急公务，未提前预约，任何人不得入内，也不得打扰执行长办公”。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像个国王！”石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热列茨，那份愤怒带着对制度被践踏的痛苦：“热列茨，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他这是在掏空金沙！他要么疯了，要么就是故意犯罪！咱们必须赶紧给保罗赶下台！”

热列茨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沙中市那片索菲亚和他们一起建设的、充满秩序的城市新区。他知道，石头的话很对——保罗的举动已经触及了金沙生存的底线。

“石头，你冷静，”热列茨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工业总工的务实和市长的冷静，“你忘了索菲亚离开前对我们的嘱托了吗？我们是金沙制度的守卫者！你负责财政，我负责工业和沙中市的稳定。”

热列茨转过身，直视石头的眼睛，语气沉重：“我们不能赶他下台！索菲亚建立的《执行长选举法》才刚刚运行。如果我们在他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推翻他，国际社会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说金沙的制度是儿戏，是部落斗争的延续！我们所有的外交努力和国际信誉都会毁于一旦！”

热列茨用那双常年接触钢铁、带着油污的手，按住了石头的肩膀：“我们必须按照制度来，这是索菲亚给我们的制度绞索。保罗的执行长位置，到明年三月的时候，可以进行民众表决罢免。你知道的，执行长的宗旨，在于维护金沙的发展制度权威性和政策的延续性。我们必须坚持到明年三月，通过民众的不信任投票，按照程序来解决问题！这是我们作为金沙最高行政官员必须坚守的底线！你明白吗？”

石头被热列茨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热列茨说得对。他们现在拥有的所有，都建立在索菲亚建立的制度之上。如果他们亲手打破这个制度，就等于亲手毁掉了金沙的未来。

但是，眼看着保罗如此急功近利耍大牌，将金沙的财政带入绝境，石头再也忍受不了了。这种制度的维护，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铁笼，将石头困在其中，让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金沙被保罗的偏执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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